蛋才是生命

 

文:小武

 

很多年之前,每隔一段時間就看到有關崔健演出被阻的新聞,少不更事的我被母親的一句「呢個人!麻鬼煩!」而誤會了他是恐怖份子。這是我對崔健的第一個印象,後來才知道他是「神州搖滾」的開山祖師。今年的崔健48歲,已經升上神檯,很少露面。

 

在那個他稱為黃金年代的八十年代,中國正剛改革開放,大量外國文化湧入,當中少不得的當然是「搖滾樂」。當時是小號手的崔在聽過了搖滾樂便從此愛上,在「六四事件」發生前四年作成了《一無所有》,催生了「神州搖滾」的風潮。只是,表達對社會的不滿是「搖滾樂」本身一種重要元素(詳情請參閱〈什麼是搖滾樂〉,刊於《中大學生報》今年五月號)。在這個敏感的地方,要去玩「搖滾樂」就好比在刀鋒上行走。能在「六四」前後寫出《一塊紅布》、《一無所有》、《最後一槍》等歌曲,還在當時學生集會的地方高歌《一無所有》,除了是所謂的搖滾精神外,最重要還是那份視死如歸的勇氣。崔在《再見烏托邦》(2009)中說過,「在中國歷史上,批判一直都不是一種美,所以搖滾樂的審美根本就不被(政府)接受」,或多或少也透露了中國政府對「搖滾樂」的逼迫,似乎至今仍不能釋懷。

 

今日的崔健,在音樂生涯走了廿多個年頭後,中年發福,頭髮疏落,往日用紅布蒙著眼睛的搖滾英雄形象盪然無存。在2005年,為了宣傳新專輯《我一點顏色》,久未露面的他為香港某雜誌做了一個專訪。不知是否故意,在訪問的地方,工作人員事先貼上了一張電影《天安門》的海報,崔一到場,就用外套把海報遮住,工作人員試圖把外套拿開,但被崔阻止了,說不想惹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事。記者問他《一無所有》是關於政治還是愛情,他答得很哲學:「愛情本身就有政治色彩。說得再過分點,常常性愛的話,就會接受政治……情愛的話,真實的感情的時候,你要求的自由空間好大。如果你沒有一個很好的身份的政治空間,你的愛情觀念也受到一種束縛。」……「《一無所有》其實是情歌。」

 

他的新作我一首也沒有聽過,但看來愛情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束縛了。這時,我想起了《紅旗下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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