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刀,中大畢業生,主修物理系,左翼學會成員。行事神出鬼魅,以長髮為榮,常常以留下長髮作為曾經存在的根據。鄙視Facebook此等資本主義的道兒,希望從反Facebok中解放人類。區刀,亦即勾刀,可能已經老去,新的區刀不再是勾刀,而是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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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日,每天有二十萬人從農村移居到城市。這種現象並非第一日發生,而是自工業革命以來全球逐步都市化的結果。由十八世紀的倫敦和紐約到五六十年代的香港,孟買和伊斯坦堡,移民一浪接一浪地湧入城市。據估計,到了2030年,全球的城市人口將首次超越農村人口。現在讓我們看看移民如何在城市落地生根。

建屋自住

移民一文不名來到城市,難以負擔高昂的租金,便四處收集木板和鐵皮在並非他們擁有的荒地自建居所。隨著收入增加,他們慢慢改建原來看似臨時搭建的木屋 —— 每次只換一面牆或天花板,甚至幾塊磚頭;然後再在上面加蓋一層,兩層,三層。經過數十年,原來的寮屋區已變得和舊城區無異。在全無政府及發展商的計劃之下,城市就這樣自行生張。

形成社區

解決住屋問題後,移民怎樣生活?就業方面,他們不是在舊城區從事低收入工作,就是自行在住處開食檔,擺賣等。由於沒有什麼積畜,無法在銀行借錢或開戶的移民自行組織某種儲蓄合作計劃,每人每月存入固定金額,並以極低息率貸款(1-2%)給有需要的成員。至於水,電和電視接駁?別忘了寮屋區是建在荒地上的,沒有鋪設電纜和水管。因此這裡使用的水,電和電視接駁都是偷來的。

併入城市

數十萬人的住宅區,不論怎麼說都是一個很吸引的市場。當寮屋區發展得頗具規模時,電力公司和電視公司便開始鋪設供電及訊號網絡。舊城區的連鎖商店,如快餐店,藥房和超市都在那裡開分店。原本由居民經營的小商舖漸漸被外表時髦新穎的大企業取代。同時,寮屋區因租金較低,做生意不受規管甚至不用交稅(因為沒有法定地址),因此也有城裡的人反過來搬進去生活。

另一邊廂,政府也不會袖手任由寮屋區無止境地發展。一方面因為無法在寮屋區徵稅,另一方面受到商家的壓力,覷覦土地改作有利可圖的地產項目。而舊城區的主流傳媒亦往往將寮屋區描述為衛生情況極度惡劣的罪惡溫床,製造一種「需要改變」的輿論,而「重建」及「安置」是政府主要的取態。公共房屋就這樣出現了。

但公共房屋與那些無意中建成的社區大大不同。一,每個單位的面積都是固定的,無法任意改建;二,社區的空間由中央管理下,居民無法自由地開業營生。換言之,「重建」及「安置」雖然為居民解決了居住和衛生問題,卻將居民原有的生活空間,人際網絡以至收入來源都破壞了。

至此筆者不會因此立即斷言重建對居民有弊無利,卻希望讀者想想,怎樣的重建才能真正改善居民生活,政府及居民在這裡又應擔當怎樣的角色。

延伸閱讀
Robert Neuwirth, Shadow Cities: A Billion Squatters, A New Urban World, 2004.
Doug Saunders, Arrival City: How the Largest Migration in History is Reshaping Your World,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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