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ssembled together with each other and the persons so assembled conducted themselves in a disorderly, intimidating, insulting or provocative manner intended or likely to cause any person reasonably to fear that the persons so assembled would commit a breach of the peace or would by such conduct provoke other persons to commit a breach of the peace.”

倒數幾天就到年末。讓人沒有期望的時節終於到來,街上的人都在步向末日,我想。

今年六四晚會後二三百名示威者從維園遊行至北角警署,其間警察阻撓遊行前進,在馬路及行人路上拘捕五十多人,其中包括我在內八人,被告一條至四條與「非法集結」相關的罪名。我們當天遊行到北角警署別無他想,只是希望警方停止濫捕,在黑暗的時代我們要守護表達不同想法的每一種渠道,於是我們希望放棄之前於三月六日堵路被捕的保釋,要政權還我們自由之身。

每一次在警署中都覺得異常侷促。我非常憎恨警察。我幾乎沒有想過要站在他們的立場想或者要當他們也是有血肉之軀,我覺得他們沒有資格聲稱自己只是「打份工」,沒有人可以合理合法地使用暴力然而卻不負責任地聲稱自己只是「打份工」。每一次準備被抬走的示威場合,沒有一次是自己行離警方要我們離開的地方,上到警車不會和拘捕我的PC說一句話,甚至等待太長空氣太凝滯PC想和我說話,我都理解不到為什麼她不想清楚,我與穿了制服的她沒有話好說,我們是本質上對立的東西。他們守護政權的正當性,我們嘗試動搖及摧毀,不是拍戲也不是兒戲,那種噁心的與敵人成為朋友的戲碼至少我不會容讓在我身上發生。

只期望不會有一次,在街道上遇上從前認識,現在變成了一個號碼的前友人。

對它們是一個個號碼。到北角警署拿控罪書當天,其中一個號碼要我們提供真確的地址友人問它為什麼不如此認真去查種票案。我們嬉笑另一個號碼張開喉嚨叫我地「認真啲」,狹小的空間那句「認真啲」迴蕩我們誰也沒聽進去。認真啲啦認真啲,我心裡其實非常憤怒,認真啲啦為何不去拘捕在花園街縱火的人為何不去拘捕欺侮小販的食環為何不去拘捕強收人土地的地政為何不去拘捕胡言亂語不用對人民負責的「特首候選人」。認真啲啦。

A breach of the peace。是由哪時開始我覺得我的安寧全被破壞?多次與號碼對峙的時刻,它們站在一排向天怒吼「yes sir!」,把我們推倒我們又再站起來。更深沉的陰影在後方隱沒在它們的「安寧」之中。它們彼此集結在一起,守護我不想要的「安寧」。

唯有挺起胸膛,唯有在被推倒的一刻馬上站起來,唯有在末日將要到來的時刻,微小的力量聚集至少我們不能失卻,站立的勇氣。


b,巨蟹座女生,居於大埔林村,參與菜園村運動兩年多。人地睇落開朗平易近人好多野講,獨處時馬上跌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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