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性騷擾事宜檢討委員會？

文︰松

黃燕雲一案反映的處理性騷擾政策漏洞仍未解決。加上在死因裁判法庭研訊期間，此事得到廣泛報導，故事後校方決定成立一個特別委員會，亦即「處理性騷擾事宜檢討委員會」(the Review Committee on the Handling of Sexual Harassment)，以全面檢視現行的防止性騷擾政策、投訴機制，以至投訴人、被投訴人的權益保障等事宜[1]。

話說回來。上月委員會舉辦了最少／只有兩場檢討會，分別約見校友及學生代表（即中大學生會三莊及書院學生會的代表），藉以諮詢意見。而筆者和另一位莊員則代表學生報出席了是次與學生代表開的會議。（聽講佢會搵埋宿生會黎諮詢，但後來又聽人講冇呢回事。唔知實情如何？）

只是諮詢，不是解釋

在這個檢討會中，原本的議程只有十數條沒有特定語境的問題，例如「你對現時大學性騷擾政策有何理解」／「學生重點關心的議題包括性騷擾嗎」／「你有否接收過哪些學生有關性騷擾的投訴」。

會上主席及委員絲毫沒有提及過黃燕雲事件，但這不正是這個委員會設立的背景嗎？為何不加提及和討論呢？反而提出如此抽空語境的開放式問題，根本無助於討論。當被憑空地問及我們對性騷擾政策的理解時，大家也鮮給回應。

然後筆者便借黃燕雲事件提出我對性騷擾政策的疑問——三個明顯漏洞：一、防止性騷擾委員會欠缺主動調查權，二、若無正式投訴，委員會不展開正式調查，則淪為由沒有專業意見的校方高層處理事件，三、忽略受害者的精神健康。

我提出後，卻被主席以「這次檢討會主要想問學生導向的問題」冷冷打回。幸而有其他學生指出這些問題也能套用於學生的情境，對方才願意繼續這話題。

對方說，其實對於性騷擾的處理是很複雜的。

然後便沒有直接回應我的問題，反倒提出旁枝末節，轉移視線。主席分別拋了兩道問題（見表一），當時大多學生代表也答不上嘴。因為事前沒有準備充足，筆者一時也想不出來。

不久，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檢討會便結束了。

又是一個神秘委員會

這個處理性騷擾事宜檢討委員會可謂透明度極低，它沒有專屬的網頁，我們只能從《中大通訊401》短短的一篇宜佈事佈才能得到有關它的資訊[2]。就連委員會的路線圖，也要筆者在會上詢問才得知。（似乎對方本來唔打算講的，好似係我地身上抽走資訊就say goodbye。）

會後，筆者又問秘書，如有疑問可以如何聯絡他們。秘書便給了我一個熱線電話，後來再筆者查一查，原來這也是防止性騷擾委員會的熱線電話……

這再一度令筆者懷疑，學校真的很用心去跟進此事嗎？例如今年八月中平機會和婦女事務委員會合辦了一個「防止性騷擾大學論壇」，對上一次相關的論壇已是2004的事。是次論壇中，不少大學代表都出席了，而中大防止性騷擾委員會秘書有報名出席，但不知有否到場。說實在的，筆者絕對支持委員會要盡力檢討及改善現時性騷擾政策，以免更多悲劇發生。但是再查看這委員會各委員的身份和所須處理的事務時（身居重職，事務繁重，詳見表二），卻不太有很大的信心。

但請別忘記，有人在性騷擾事件中自殺，而這個委員會正正要檢討這件事背後的機制問題。希望這委員會真的能認真處理這些問題，以免更多悲劇發生。

圖一：路線圖
約見不同身份的人===>2012年底，草擬改善性騷擾政策及程序的草稿===>與防止性騷擾委員會開會討論這份草稿===>大約在2013年1月，舉行公開論壇，邀請有興趣的人士參加===>訂立改善性騷擾政策的最終建議

表一：會上學生代表被問的問題
1.
問：如果A被性騷擾，想說出來，卻又不想正式投訴騷擾者，那該怎辦？
答：（整合當時某些學生代表的回答及筆者後來搜集的資料）
首先，知情者應該支持及說服A去投訴，提供法律意見（黃事件中則沒有人給黃燕雲專業意見），然後再由受害人決定投訴與否。但無論如何，學校應該主動地接觸及輔導A，亦要繼續跟進A的心理狀態及對被性騷擾的看法，若A同意正式投訴，則展開調查。此外，城大的處理性騷擾機制中，校長有主動調查權，中大亦應考慮主動調查權的可行性。

2.
問：防止性騷擾委員會應如何處理匿名投訴？又要如何處理被告的知情權？
答：性騷擾受害人不敢具名投訴，是件人之常情的事情。若因對方是匿名投訴而不跟進，可能會錯失了改善現況的機會。若加以研究匿名投訴的意見，有關制度或工作程序甚或可以改善。再者，如果匿名調查所提供的資料具體詳盡，甚至有可能在跟進調查後辨識有關受害人，然後學校應該加以保護及改善現況。[3]

表二：「處理性騷擾事宜檢討委員會」委員檔案

[1]〈中大就死因裁判法庭判決之回應〉，傳訊及公共關係處新聞稿，二零一二年六月六日。http://www.cpr.cuhk.edu.hk/tc/press_detail.php?id=1326&s=
[2] 〈處理性騷擾事宜檢討委員會成立〉，《中大通訊401》。http://www.iso.cuhk.edu.hk/chinese/publications/newsletter/article.aspx?articleid=53684
[3] 詳見〈以檢視清單評鑑各大學性騷擾政策〉的「有效性」部分，莊耀洸著，輯於《教育的性別視角──課堂與教學實證研究》，陳潔華、蔡寶瓊編著，香港城市大學出版社，頁149-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