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喜歡怪人 其實我很美

文:林君穎

有一些經歷,自小便埋葬心坎,羞於對任何人說。大概是因為那不安感太深刻,才令幼稚園的記憶凝結至今。

猶記得每當電視播放籌款節目或頒獎典禮,我都會注視著畫面內的女明星。他們盛裝出現,秀出豐滿的乳房和白皙的玉背,性感又漂亮。我不期然會渴望他們穿少一點,甚至脫光,更會幻想有意外令他們的衣飾墜下。那不是麻甩佬才有的想法嗎?我感覺自己異於一般小孩。不只渴望觀看裸體,我還喜歡繪畫它。隨意撿起白紙,我便會畫些沒穿衣服的人像。媽媽看到,便會叫我「唔好畫埋曬D咁既野」。他沒解釋為何,懵懂的我並不明白畫下畫有什麼錯。然而,類似事件卻接連發生。

每晚睡覺前,我都會趴在床上,腰部前後挪動,以手指隔著褲子按壓陰唇。我忘了如何發現撫弄下體的快感,也想不起如何設計這套複雜的動作(可能跟我趴睡的習慣有關)。當時我根本毫無「自慰」的概念,只知道那樣很舒暢,又會讓怕黑的我更易入睡。因此,即便同睡子母床的家姐就在身旁,我仍會偷偷摸摸地進行。終有一次因動作太大而被他喝令:「唔好un啦!」我馬上不敢亂動,心怦怦怦怦的跳個不停,深怕他責斥我這怪異的行為。

除了自慰這與眾不同的娛樂,我也有玩「小女孩的玩意」,Barbie便是其中的例子。其他女童都為Barbie設計溫馨悠閒的富貴橋段:high tea、shopping、遊車河,把自己對美好生活的憧憬投射到Barbie身上。我也把自己當作Barbie,只不過表演的並非美好生活,而是性幻想,幻想自己被虐。對我而言,跟Barbie玩非禮和強姦、剝佢光豬才是我一般的玩法。

我經常因那些行為而困惑。一方面,我從中得到歡愉,並清楚地了解我並非「貪得意」才繼續,而實實在在地擁有那些慾望,也實實在在地享受當中的過程。另一方面,我自覺那並非「正常」,起碼我從未由家人、老師或同學口中聽說過跟我一樣的小孩。種種規範下,負面情緒總是壓倒性的勝利,使我把全部感受一口嚥下,只能每天迎擊愉悅與羞愧之間的矛盾。

或許說到底,我之所以感到不安,是源於沒人曾告訴我情慾是什麼一回事。我一直自己一人惆悵,直到遇到一位同樣在幼稚園已懂自慰的男生,就像外星人在地球找到同鄉般,才知道自己並非孤單。

人漸長,我愈漸了解自身的情慾,發覺現今對同性有慾望、比較M等特性,是兒時行為的延續。而我「發明」的自慰方式,也一直沿用至今。重觀那些體驗,其實並不變態,地球人大抵也會和外星人走向相近的道路。

有人說孩童不該有性慾,我卻慶幸情慾種子早早萌芽。縱然它並非茁壯成長,但仍令我得到深刻的情慾經驗和理解。


無形的監獄

文:秋天的童話

大約小三的年紀,是網路剛開始普及,平常除了討論線上遊戲以外,還有那咸濕的話題。很多時候,一班男同學會聚集在班房的一角邊說邊邪笑,而女同學們聽到當中咸濕的內容時便會指責男生們「好核突」、「講埋D咁既野」。經常在旁聽著的我,為了滿足好奇心,亦為了與他們有共同的話題,所以便用家裡頭剛買來的電腦,在網路搜尋器搜尋「色情」二字。出現在眼前的.是林林總總的色情照片和影片;當看著異性的裸體照,瀏覽著激情的性愛片段,就像腦充血一樣,面紅耳赤,越感興奮,只想看更多更多。

那時候我不懂得如何刪除網頁瀏覽記錄,徬徨之際,想起那就算我做錯了事,仍會努力去諒解我、明白我的父母,以為向他們自首看過色情網頁能換來從輕發落。沒想到,父母不但沒有嘗試去理解我的行為是出於好奇,一來便是驚訝的問「你在哪裡學的?是哪個同學教壞你的?」,然後就是一些「細路仔唔應該睇呢D野」、「就算係爸爸媽媽,由細到大都唔會睇呢D野」、「正當人家唔會睇埋D咁既野」的訓話。結果,他們為了禁止我再瀏覽色情網頁.竟要求網路供應商封鎖所有關於色情的資訊。

對於父母的反應,我感到十分茫然。忐忑不安、被好奇心殺死的我,根本不明白自己做錯甚麼,一直很想向父母追問究竟。但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我們家裡便一直對有關性的話題避談;每逢看到電視上看到一些含有色慾的情節時,全家人便會不自然的靜默下來。我和父母之間開始有了一層隔膜:我不再與他們無事不談,通通不提,只剩下一些日常生活的普通對答。父母一直的避談,使我也不敢問自己做錯甚麼。

在網站被封鎖之後,我曾有段時間悶悶不樂。因著同一故事、同一片段,在自慰的時候不停地重覆,令我很需要新的以及更多性幻想片段,使我想看更多的色情片段,以令我再次有那種腦充血的興奮感覺。沒有勇氣到報攤買色情雜誌的我,為了看色情片段,不斷的在網路上努力尋找,希望找到未被封鎖的色情網頁。有試過找到,但很快又被封鎖;希望放縱性慾,卻又持續地得不到滿足。十八歲前的八年,我就如一個囚犯,不停的嘗試逃獄,為的就是那獲得自由的愉快感覺。十八歲過後的某一天,我如常地逃獄,本來不知道那網路封鎖在我滿十八歲後便會無效,才發現沒有了欄柵,我終重獲自由。那感覺是無比的暢快!

這件童年往事,不單使我的性知識貧乏和對性有著避諱,更使我從那以後很多事情都不會告訴別人,慢慢開始與父母疏遠,覺得他們不可靠。母親每抱怨「她對於我的了解越來越少,好像沒了個兒子」,我總有千言萬語想跟她說,但最終還是把話兒吞到口裡。為什麼不能了解我的想法,打開心窗談性,一出言便是阻止?


倚天(差少少)屠龍記

文:健

自古多少英雄,褲甫褪下,手到拿來,應聲而出,「打飛機」儼如走路呼吸般自在。奈何,楊過練成神功,都尚有神鵰指引,我欲與「鵰」作伴,共探歡愉,卻從來拜師無門。要學會自慰,往往只能自己摸著_頭過河,稍有不慎,便「一失足成千古恨」。

欲於校內老師身上習得自慰,無疑是傻的嗎。回顧我小學的性教育,大概只有小五常識課本上兩頁性器官橫切面圖、講解夢遺及月經的教育電視,以及健康檢查時教過翻開包皮清洗龜頭等等「性器官教育」,極其量只是生物學的延續。但對於真正觸及「性」的事情,諸如性慾、性行為、自慰等,老師們都絕口不提,彷彿小學生都無性需要,教都唔識。

然而,性慾的開發,並沒被無性的「性教育」所窒礙。小五時我學會了上網看H漫,雖然看不明白性愛的畫面,但赤裸的女體、挑逗的文字,已足以令我臉紅、心跳加速,亦逐漸意識到褲檔間會變硬。看H漫雖覺興奮刺激,但那時的我並未有自慰的概念,起初只是純粹眼看,手不會動。

直至一次,我無意間隔著褲子,觸碰到勃起的下體,舒服的感覺驟然而起,於往後看H漫時,都會下意識地用手撫摸、搓弄下體,直至家人回來方被迫終結。隨著這個習慣,我迎來了突如其來的首次射精,還記得我「走火」之際,驚惶失措,天真地想用手阻截液體繼續流出,另一隻手則忙著關掉電腦,深怕家人撞破,狼狽過後,我迫不得已把沾滿精液的睡褲扔掉,此後好一段時間不敢再上咸網。

雖敗走電腦旁,但仍難忘首次高潮的快意,惟有轉戰浴室,開展追求高潮的自慰之旅。我脫光衣服走進浴缸,但沒有如「正常」般以手套弄陰莖,一是未學過,不知應當如何自慰;二是當時的我從未成功褪下過包皮,只要略翻開一點便感疼痛,不敢用手直接套弄。已忘了細節,但經過一番摸索,我終於「無師自通」了種頗特別的自慰方法:我會蹲下來,將勃起的陰莖放於兩邊大腿之間,並夾在其中,然後將臀部前後移動,以花洒上沖下來的水作潤滑,從磨擦中得到快感,直至射精。

我以這種自創的招式自慰了一段時間,直至發生了意外:浴缸濕滑,其中一次進行途中,腳猛然一跣,屁股倒只是摔痛了一下,但更嚴重的是,從未翻開的包皮,於意外期間被完全褪下了,首次完整地露出了龜頭,包皮迅速褪下來時那撕裂的痛楚令我差點大叫出來,但怕驚動父母,只好咬著牙,死命地忍。其後的一個月,包皮無法翻回去,敏感的龜頭不斷受刺激,每次勃起時更如被針刺般,難受萬分。

故事說下去,包皮回到原位,我也學會了「正常」地以手自慰,過往探索身體的瑣碎,都已成青澀的過去。但每次回想浴缸失足的意外,都不免流ㄧ額汗,那次「幸好」只是扯開了包皮,而非折斷陰莖,否則未練神功,就已被自宮。若有機會為人師表,我定必將對性的所學傾囊相授,免得後人重蹈覆轍,喊都無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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