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國際電影節〕上帝難免是沉默的/《冬日之光》 08年9月號 {mosimage} 文︰奕/F.A 多馬向卡拿斯「告解」後異常虛弱,在教堂內一扇大窗前、瑪達面前跌倒。鏡頭下,窗外的冬日之光射進教堂,黑暗裡上帝的怪物形象赤裸地暴光——他的信仰完全崩潰。 多馬的說法是:「假如上帝不存在,這世界又會有甚麼不同呢?」 「生命會變得可以理解。那會是何等重要的解脫!死亡如同燭滅,融化了身體與靈魂。人世的殘暴、寂寞與恐懼都會變得直接和透明。燭滅不能理解,所以我們不需要解釋——世上沒有創世者、沒有生命的支撐者、沒有設計。」 《冬日之光》1963年攝於瑞典,是「沉默三部曲」中的第二部,也是褒曼最喜愛的其中一次創作。褒曼的自傳提到,直到創作《冬》後,他才接受了自己在八歲便喪失了信仰的事實。 寒冷的冬日星期天,鄉村教堂牧師多馬為堂內寥寥的信眾主持領聖餐儀式。身體上,他染了傷寒;心靈上,他正面對一場嚴峻的信仰衝擊。一方面,鬱悶經年的漁夫卡拿斯前來告解,而多馬卻只能說出自己與上帝的關係的困難,甚至令卡拿斯更絕望。卡拿斯自殺了。另一方面,小學教師馬達一再向多馬示愛,以嘗試填補他信仰的喪失,但遭多馬多番拒絕。 反思信仰的電影,上帝總是令人失望的。但我們可以如何描述上帝與人的關係呢?褒曼選擇了以多馬和瑪達的關係作為他的媒介。 卡拿斯死後,多馬向瑪達剖白了他對自己作為牧師的處境的理解,他說:「平常無人會留意牧師,他只是一個長期固定於其工作的人,無人知道他究竟有甚麼用處。」然後他決絕地表示:「我不需要你。」之後多馬對瑪達的無理取鬧,或嚴苛指責,其姿態是發洩的——他以上帝對自己冷酷無情的態度對待瑪達。 多馬為教會奉上一生,直到他對上帝完全失望,其禱告仍從未得過上帝回應。而瑪達無論被拒絕多少次,仍甘願將自己所有的愛給予多馬,於多馬來說,她應該得到回報嗎?不,他自私,他情願與瑪達一同受苦也不願給予她一點希望——上帝如何待我,我就如何待人。 其實,「沉默三部曲」以後,褒曼明顯重視現世生活多於來世生活,重視人與人的關係多於人與神的關係。「三部曲」是他的電影生涯一個分水嶺。 於是問題來了︰我們只能夠視褒曼為電影大師,視他的作品為藝術經典嗎?數十年後的香港的一個回顧展,我們,又願意怎樣待人——又或者說︰當世界變得可以理解,這樣的電影可以意味甚麼——還是,得到電影大師/藝術經典的安慰過後,世界才變得稍稍可以理解呢? 分享至: Leave a Reply Cancel ReplyYour email address will not be published.CommentName* Email* Website 在瀏覽器中儲存顯示名稱、電子郵件地址及個人網站網址,以供下次發佈留言時使用。 三 − = 1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