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庸俗咒怨/F.A〕
讓渡

 

這個夏天,好像除了游泳與足球,就甚麼都做過了。工作、登高、寫作、社交、示威、喝酒、電影。彼此糾葛,互為因果,無日無之。現在每天起來,就是永不完結的工作、電郵、報價、回覆、聯絡、催逼、勸誘、付款、交通、抽煙、咖啡、閱讀、執拾、清潔、猶豫、蓋章、機心、電影、新聞、雜誌、抽煙、咖啡、咖啡、咖啡、咖啡。

有人以為生活逼人。有人以為這就是充實的生活。有人覺得我旨在無目的地洩忿。或者都是,或者都不是。也不過在逃避,要盡量見不到那種「甚麼事都是無意義的」中年。怯懦的方法人言人殊。朋友或以達到目標為實際的境界,我則害怕達到目標這個意象後面空空如也的茫然,那種與崩潰共存亡的鼻息。因此拉出最是迂迴的路徑,與無法稍稍靠近的目標。這固然更實際,但反過來說,這就正正是沒有達到目標的借口了。

同文阿達在網誌上提到她對我的不屑,覺得我在在以個別地狹隘的精英視角來評斷她,是一種令人發笑的看扁。我不介意我們彼此都是孤獨的,也不介意細碎的因緣給後來的灰心扭曲。但真正令人尷尬的是,軟弱與淫穢的毫髮差異,或同義反覆,輾轉成為了一套將就的解釋方案。無論如何,這是不切實際的。

夏天其實就是一套橫越的隱喻,暗示著改變前的生成。但改變畢竟重覆,而惟有不斷重覆,繁瑣生活裡的虛無才會暴露出來。生命的悲傷與單薄才能有所依靠,讓我感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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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以結婚生仔、見證曼聯降班及代表愛爾蘭出戰歐洲國家盃為人生三大職志,日漸適應夏天裡由炎熱而秋涼的遮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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