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日本新浪潮電影展】不要拒絕它/《日本昆蟲記》 文藝, 08年10月號 《日本昆蟲記》 導演︰今村昌平,1963日本新浪潮電影展場次 文:愛蟲的古的fr 電影開首大特寫一隻螞蟻在泥地上爬行,然後開始鋪陳了Tome的一生,到片末,一個長鏡頭影著Tome在回鄉的路上腳步蹣跚前行。導演明顯地以一隻昆蟲比喻Tome的一生,而Tome的一生同時被置放在三段「重覆」的命運的中間:Tome母親因被強姦而生下了Tome,Tome同樣被強姦生下了女兒信子,最後信子也懷了父親身份不明的孩子。在這個?事結構中,看似是一個悲劇的循環,其實,循環已不動聲音地在信子的一代被打破,問題只是我們是否願意放開迂腐的成見去看,正如人會否賤視昆蟲。 母Tome 與女信子最能夠比較的部份,就是Tome 和信子同樣當上了妓女,但兩人有著徹然不同的態度,女兒並非簡單地重蹈覆轍。 Tome前半生都被際遇所玩弄。首先,因著父親忠次並非Tome的親父,而二人的關係卻十分親密,例如Tome的母乳不足,會很自然地叫忠次吹啜乳頭,方便餵養。但這些不容於鄉下的社群。於是,Tome被逼到城裡打工,卻換來被強姦的命運。先是家族力量、後是有名聲的工廠主管,沒有權、沒有錢、女性的社會地位又低,Tome只能對一切啞忍。 但後來,Tome當上了妓女,其實是Tome的人生走上自主的重要一步。但Tome卻受制於那怕是虛偽的道德,而不能正視自己內在的欲望。Tome在某宗教組織的懺悔大會,聲淚俱下地吐出了她從前的「罪惡」,卻在那地方認識了邀她入行做妓女的女人。這充分表達了導演對於道德成為包裝自己和壓迫他人的工具的嘲諷。同時,導演也在問Tome:「究竟懺悔是對於自己人生的答案,還是不用顧忌、著靚衫表現自己、以自己的對性愛的嚮往賺取金錢才是答案?」答案無疑是後者在東京當妓女,既是從與父親的複雜關係的全然壓抑中釋放,同時,她的生活也更為自主。 可是,Tome一邊當妓女,一邊還繼續懺悔。她的懺悔並非裝模作樣,反而反映了Tome心中對於開放與壓抑的掙扎。Tome後來當上了鴇母,經濟十分豐裕,但她在父忠次死去前,也沒有接父親來東京同住。可見Tome最後還是礙於他人的目光,既沒有肯定並且接受性工作對於她的意義,同時,也在逃避與父親的複雜關係。 相反,女兒信子的自主性則強得多了,她為了與男友在鄉下建立農莊,於是答應了媽的老相好唐澤,以半年的緩交,來換取一架拖拉機的金錢。在這半年,她不是甚麼哭哭啼啼,而是享受不斷擴闊的性歡愉。她也沒有陷入有性無愛的質疑,因為從來不能要求要每一刻性愛都是認真嚴肅處理兼且有愛的吧。信子在回鄉後,懷了不知誰的孩子,母Tome還不能理解,苦口婆心的勸信子:「不如你也一起懺悔吧,這樣心會好過一點。」信子不置可否,因為那半年根本沒有需要取消。 如此看來,雖然信子最後還是懷了父親未明的孩子,但這不是一個男性隨意強暴下得來的,那孩子反而見證著信子對於自己身體的自主,衝破了母Tome對於虛偽的道德壓力的掙扎。這樣昆蟲比喻的意義也走出來了:基於人一些壓倒性的力量,人可以隨意賤視昆蟲;但昆蟲雖然卑微,但它有其自身精密的系統,無需介意人的成見。而戲中的Tome展現了昆蟲如何被壓制;信子則代表了對於昆蟲的讚頌,最後,只剩下我們是否願意看看、欣賞昆蟲的肌理──無論是他人、還是自己。 分享至: Leave a Reply Cancel ReplyYour email address will not be published.CommentName* Email* Website 在瀏覽器中儲存顯示名稱、電子郵件地址及個人網站網址,以供下次發佈留言時使用。 5 − = 二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