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彙整: 2013 年 2 月

關於__的二三事|奔離

原創文章

放JUPAS結果當晚正在旺角,一打開報紙發覺派獲的Major代號的頭一個數字是4!唔係呀嘛!我想入港大呀!在預科時期,心中覺得香港只有港大和中大兩間大學,而其實心中又只得一間港大,因為近西環一帶舊區和有hall住。當然,後來明白這只是一些細佬仔奇奇怪怪的想像。

當初一心想入hku的archi,但會考成績唔夠好,即使寫信叩門都沒有機會參加aptitude test,之後就轉bu ctv,但我到現在都覺得在interview時答錯野,講左d怎樣透過電影去講一故事去做一d野,無講電影本身作為藝術之類……雖然我一心想入archi,但我當時都諗唔通咁多人無屋住,做乜仲要花咁多錢設計起埋d只有一小撮人住的屋呢……

最後入了中大,這三年遇到的人和事,真係「改變」了我,亦對我的成長非常重要。(雖然唔知係未真係有成長,哈)

蕉皮踩實屎:

1.BU:CTV(cinema and television)
2.HKU:Earth Science
3.HKU:Mechanic Engineering
4.UST:Industrial Engineering
5.CU:Physics

迎新營第一天,呀組爸叫我唔好俾人知我5th choice入來(????),都有少少感覺到自己和其他人的唔同(自己想像的),因為2/3同學是一心入物理的,而自己就碌入來咁。入到O’Camp,都唔知d人做乜係度片人。大學生就係咁?開學之後,覺得要讀好d,之後(就)可以轉系,archi,jlm…

預科時期老師建議讀下《劍橋語絲》和《海德堡語絲》,令我對大學和大學生都隱隱有一些模糊的幻想,大學生應該做番d野咁,大O一晚吹水,我地討論做乜要唱院歌,因為冇乜歸屬感,又唔識唱,又代表唔到d乜……傾o左成晚,呀組媽就係咁話「你地要去學生會啦,xxxxxxx」云云。

當時都只係諗大學生應該做乜,學生會應該做乜的問題,學生會可能給我答案,之後就走左去學生會的傾莊坐下。無乜出路。之後識左一些學生會的人,當時正值公安法事件,聽多了很多平時自己無聽過無討論過的野,同埋一些思考問題的方法/方式。點思考?點諗野?點諗問題呢?

第一次去了遊行,重係無申請的,初時去到都驚驚地,諗住o係側邊行下,搵下個識得o既舊莊員,行行下,已去到政總門口,好覺得遊行都係行下姐,又唔係咁大件事,洗乜搞到咁誇張,又拉人,又要申請呀?

最後,學生會正式傾莊的時候,我諗過上莊還是讀好書轉系,到最後都係決定唔傾莊勒。我斷斷續續到學生會hair下,睇下有冇野幫下手,八下咁……反而上左系會,搞下活動,玩下……都好開心架,但好少有傾得埋的朋友,對於時事、理想、社會……

year 1 1st sem全是take PHY course,2nd sem報了一個新傳系(jlm)COM course ,諗住轉系時好睇一d,2nd sem期間,去了art centre讀一個有關film的短課程,睇下自己是否真的喜歡電影,因為都仲想轉去BU的CTV。

到了(01年)3月是物理節,文康活動衝了一大輪,2月又和沒見七年的小學同學出來玩了2次,之後讀書的心情沖淡了,頹了下來,都無乜上課,抄下功課咁啦。1st year兩個sem的GPA分別是2.8、2.4

放暑假前,看到學生報有個有關大磡村的專題,而我某個小學同學居住的地方又剛遇上政府要清拆。都引起我的注意和關心。我遇到中大報社的編輯,向佢拿一些資料,又到報社找了一些資料,又在這時看了一套有關大磡村清拆的紀錄片《大陷之路》。坐在觀眾席的我,見到片中房署拆屋、收地的做法,驚覺香港竟有這樣(我那時不懂形容)的事發生。記得映後分享時間,我第一個問題是「佢地房署真係咁做野架?……」難得工作人員抵死回答:「我諗錄影力量都冇咁多錢去拍出咁o既場面o既。」

之後問了好多關於大磡村的背景、清拆當時的情況,還留下了我的contact給那朋友,希望有甚麼發展就通知我。自己也去訪問了那小學同學和一些村民,寫了一份稿,有關清拆的影響(重點講社區網絡的破壞)。之後到JLM department辦轉系,有和系主任傾過下,佢都係話我成績唔夠好(係phy既成績喎)而拒絕了申請。之後份稿就投左去報社。

期間又參加了一個去廣東清遠的服務團,主要為幾間小學成立圖書館,給我們這班大哥哥大姐姐為三間小學當一天老師。一大堆「我們城市人到鄉村去會帶給那裡多大影響」的問題纏繞腦海,點解有同學會覺得自己好似好偉大咁「幫」緊他們?你「幫」佢定佢「幫」你呀?大學生覺得自己在暑期做番些有「意義」o既野,洗滌心靈,覺得自己好偉大,點解係你「幫」佢?……最後一日入村過夜就更複雜,人人係咁拿個相機影影影,當時諗,我們會否帶了一些「城市」d o野入來,帶來唔知會係點的impact給他們,佢地可能都未見過相機,點講呢……記得一位朋友在內地工作,協助農民建設水利,一位村民問她:「香港?好遠架喎,同埋好似好發達架喎,你屋企養o左幾多隻豬呀?」當時我覺得我可能做緊一些很錯的事,後來才發現之前已有香港學生來過,屋企睇廣州電視,有香港劇集,甚至聽緊謝霆鋒,都安樂d,就和村童上山,落河,落田,買冰條……

回來,因為大磡村的事而認識的朋友﹕報社的朋友、videopower(錄影力量)的朋友、學生會的朋友……在一個叫八樓的地方連繫晒這班人(事緣錄影力量的朋友話我知大磡村街坊會搞個大食會,我就去左大磡村,後來臨時改左另外一個地方,我就跟埋去,那裡就是八樓。)。

01年7月中,九龍城何家園面臨清拆。清拆最後限期前一日,我與八樓的朋友去到現場。當時,自己覺得以3rd person的位置、心態去睇下(參與)件事,作一些記錄。當晚四圍走去同居民傾偈。第二天,即清拆當天,我在現場,感受到居民的無助,房署的無理,警察的暴力的時候,心中很強烈的感覺要用錄像將它們拍下來,同時藉著拍攝不讓暴力發生,不讓警察房署亂黎。我已是站在居民的一邊,希望他們爭取合理的補償。(始終你拆了人地屋企呀……但其實居民沒有say去話拆唔拆這地方……)

之後參加了八樓的video工作坊,認識多一些八樓的朋友。「功課」係拍了四天的大O,訪問同學對O’Camp,大學生的想法等等。拍了七餅DV,已封塵……

就這樣過了暑假。呀,還有籌備Physics O’Ccamp,玩得好開心架!2nd year轉不了系,報CTV又過了期,也就索性希望碌碌下拿PHY degree。由始至終,我都喜歡physics,只是唔係咁讀囉,得閒睇下書就好,唔想係咁計計計。

02 7-8月期間也上了一個由之前art centre film course的導師為我們一班同學而搞的video production workshop,學攝影燈光製作上d o野,10-11月期間拍攝我們那30mins的故事,12-1月剪片……

而10月中又開始參予film course老師一齣關於老人家籌辦舞台劇的電影工作,每星期協助他拍下和長者綵排的情況,搜集資料……

當然還有系會的活動、學科(上課,功課)只是無乜心去上堂,take多了GEE(大學通識課),2nd year 1st sem有GEE的中哲主流思想+GEE的GPA Media+other PHY ,最後fail 1 phy course,GPA 1.47……12月尾至1月的時候正是拍攝時間,很多時間去了場地收拾打掃、協助拍攝,02年1月開始走了很多堂,也忙著剪自己的片……後來更除了experiment和一科Phy外,其餘的已走了很多堂,當然功課都沒做,也沒抄(過不了自己嘛)……

而期間接觸多了八樓,認識了一些可以傾到社會議題的朋友,諗法也多了,後來更做了八樓管委會的中大代表(八樓實為學聯社運資源中心),傾全年計劃、分工……year2 2nd sem全take phy gpa 0.18=四科3 credit的phy fail,一個1 credit的phy有c+。03年3至8月忙八樓的「工作」,主要搞video workshop,還有參與多了一些社會行動的action,討論、實踐、嘗試很多o野。這裡有班人和你一起去諗去砌去度去實踐。

3rd year暑假,department 和中大輔導組都找了我傾計,問我有咩事,當時,我已決定唔會讀physics (唔take physics course)而去take 有興趣的科目,ANT(人類學)、SOC(社會學)、COM(新傳)、GPA(政政)、MLC(文化研究)、PHI(哲學),想法、社會……諗住讀完year 3再睇下有無機會轉系……同一時間也報了APA (即演藝,無收到我,可能又犯了CTV interview的錯誤)。

期間,忙八樓的工作,有關居留權、公共空間(西洋菜街街站)、我的家園計劃、workshop、talk、文化節、放映、報紙、展覽……

year3 1st sem ANT、SOC、COM,是比較專注讀書的時間,開始自己一個食飯,在校園找資料、睇文,得閒搵人傾下計、八下……本來是很不慣一個人的,慣左食飯有人一起食,當然,慢慢慣了,更唔想多人一起,食飯都係下午茶少人的時候去吃,到了 2nd sem,ANT、GPA、SOC、COM,most are theory courses。

慢慢,路開始出來。我如果仍轉系,最可行的是ANT或SOC,但其實最好都係似HKU ba faculty的制度,在Social Science Faculty裡任我take(有關social science course),夠分就可以grad.,但現時在中大唔可能。而轉系至少都要讀多兩年,同時因為之前有fail course,讀phy又要至少讀多兩年。讀了physics已兩年,都沒有為自己這三年作過甚麼安排和計劃……有同學6個sem take 爆 21 credits,double minor,全副精神讀書,而我是不可能的。當時我覺得很想做八樓o既o野,希望未來都能花時間在社會運動上,能夠做自己喜歡想做的是人人的希望。希望生活工作都是循咁樣方向去……

我想為自己創造一個形勢,一個situation。

我成日「形」住一個學位會令我安全、得到保障。

但而家我唔想自己咁安全,生活穩定、安飽,因而也就「舒服」,為了自己的「舒服」,我已用上很多時間。

而其實很可能我的「舒服」位就是「唔安全」的狀態,但這「唔安全」可能對於我來講可能就是一個「安全」的位置,去講o野、做o野、去砌o野。(社會運動)

我想脫離錢的系統,或者怎樣不被它牽扯我的生活,(還是我正正被它牽扯著?)但我又想自己盡量牽扯這社會(車!人身在這社會,無時無刻也是影響和被影響架啦——),其實諗唔通。

有朋友對我講她有個中大讀藝術朋友也是讀了兩年後quit U,而佢在quit out前已安排好生活、工作,怎樣和家人交待……

Oh,I just don’t wanna be safe, man!

我就係唔想過咁「安排」的生活……

家人呢?家人對子女大學畢業的期待呢,花了咁多錢,唔覺得o徙咩,你讀過d書,有些諗法,就就著自己意願去決定,點向父母交代?有冇關顧父母的感受期望?這是知識霸權!

這是我的死位,一方面了解父母的期望,一方面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當時有一股勁連父母希望子女的未來要有「安穩」的生活的觀念都要拆埋,最後都係盡量說清楚想法,但其實真係很仆街!

書院都有問我點,有咩安排去向,我回應說我已有了打算,唔會讀了。
擔心讀書的錢、時間,或者我唔想成為一個大學生……
我心中可能對大學生有一定想像,而我是不符的,我也唔想有這個身分。
雖然這個身份其實係無乜野~
不想在一個安全的位,每刻有時面對自己的生活、人生、社會。(雖然這是人人面對,同係唔係大學生冇關係。或者我已拿到我想要的。講左咁多o野,諗諗埋埋,其實我都讀o左3年大學,過左三年時間。)

簡單來講,想做一份喜歡的工作,有時間搞SM。這身分我唔需要,很想證明無這身分也有一些作為。

八樓 文化 住屋文化 人事 金錢 共管

公共空間 壓迫 管理 家人 情人 音樂

自給自足 社會運動 消費 剝削 生活 緣色

共享 自主 電影 anarchy 浪費 環境 有機耕種 資源

zaptista activist 民主 社會行動 社區 建制

攝影 Punk 簡樸 自由 性愛 錄像

現在我正在耕田,其他時間搞8樓o既o野,搞工作坊、8a報、放映、電影節、講座、演出、網頁、電台、百無聊賴……

這只是抵抗?是反抗?還是逃避?我不清楚——我為自己創造一個形勢,再走下一步。
28/8 3:11am

排版時再睇一次,發覺得自己講得幾清楚)(?)……唔……應該是冇乜講得錯……
最中的一句都係「為自己創造一個形勢,一個situation」我現正正處於這situation……  5/2/04 2145 於面臨被學聯關閉的八樓

自殺有「價」│阿勇 怨怨 阿見

原刊《中大學生》114期,2000年3月

我們曾以問卷形式訪問了百多位中大學生,問卷內容是給受訪者看一些「自殺新聞的標題」,只讓受訪者看標題,是希望受訪者能就著標題所反映的自殺理由,而表達其看法。

問卷數目: 收回問卷:121份 有效問卷:115份

分析法:我們共分了六個項目來把受訪者對「自殺新聞標題」的看法歸類。1-5表示程度之分,回答3代表無意見。

例子
1)「箍煲不成女友前跳樓亡」
注意:(很不注意)  1○ 2○ 3○ 4○ 5○ (很注意)
理解:(很不能理解) 1○ 2○ 3○ 4○ 5○ (很可以理解)
同情:(很不同情)  1○ 2○ 3○ 4○ 5○ (很同情)
惋惜:(很不惋惜)  1○ 2○ 3○ 4○ 5○ (很惋惜)
抵死:(很不抵死)  1○ 2○ 3○ 4○ 5○ (很抵死)
接受:(很不接受)  1○ 2○ 3○ 4○ 5○ (很接受)

問卷中的十六個「自殺新聞標題」:

1. 賣玉石老翁不堪被判無牌擺賣法庭內自焚身亡
2. 不堪同窗嘲弄其母兼職副業中一女生跳樓亡
3. 托子保良局 癌漢了卻心願自殺
4. 家庭主婦炒「孖展」跳樓亡
5. 愛郎醫院病逝 婦跳樓伴黃泉恩愛夫妻同年同月同日死
6. 疑丈夫「包二奶」跳樓亡
7. 迷信女生要上男孩身跳樓亡
8. 遺書沒做功課對不起父母 品學兼優升小六男生墮斃
9. 情侶失業 東堤小築燒炭亡
10. 警長吞槍死 妻哭責爛賭
11. 長髮遭母剪 女生跳樓亡
12. 箍煲不成 女友前跳樓亡
13. 憂慮讀書成績不理想 大學女生寓所跳樓亡
14. 新移民優異生自殺亡 遺書控訴港人歧視
15. 留學生失業跳樓自殺
16. 中年漢傷妻跳樓亡

綜合分析

我們歸納了幾種受訪者釐定一個自殺者是否值得同情,是否較「抵死」的標準。以下是問卷結果的綜合分析:

個人抉擇

咎由自取者不被同情

「家庭主婦炒『孖展』跳樓亡」、「警長吞槍死,妻哭責爛賭」均被列入最不同情、最不惋惜及最抵死之列。其實我們都未必那麼討厭「賭」,我們或可接受「小賭可以怡情」,只是不接受賭術不精,賭至欠下鉅款,所以「炒孖展」、「爛賭」而自殺似乎亦應被列入不同情及最「抵死」之項目內。

「荒謬」的自殺原因

「長髮遭母剪,女生跳樓亡」、「迷信女生要上男孩生跳樓亡」都在最不理解、最不接受或最不同情之列。除了因為自殺的原因不尋常(非為情,為學業等),最重要是因為我們覺得它們「不合理」。

大概大家也會贊同這些自殺者的自殺原因很荒謬,但想深一層,又是否有所謂「合理」的自殺原因?還是我們對無法明白的事,難以投入同情,便歸其類為「不合理」?另外,「長髮遭母剪」的女生情緒上的失控是一次事件所造成的嗎?「迷信女生」的事件,在廿一世紀的今天發生,還發生在我們的年輕一代身上,又為什麼?

社會的錯?上天的錯?

社會的錯──情有可原自殺事件

新移民、老翁及大學女生的自殺,似乎都歸咎於「社會責任」多於「個人責任」。新移民備受歧視與老翁不滿法庭判決而自殺,也可反映他們對社會的控訴,而大學生承受讀書壓力,則表現了個人期望與社會期望的混合。

另外,「新移民優異生」、「品學兼優小六男生」都在最同情、最不「抵死」及最惋惜之列。試想,兩者皆為品學兼優生,而都竟然選擇自殺,大家自然會容易把責任推到社會身上,即將焦點轉離內在(個人)因素,而集中外在(社會)因素,使自殺者之死變得合理和可以諒解,故大家也會特別同情。

你可以理解嗎?

1. 「愛郎病逝跳樓伴黃泉」的婦人與「箍煲不成,女友前跳樓亡」的男友,同是殉情而死,但卻同自殺不同命,前者很受同情,後者則待遇殊異。前者自殺是「真愛」,後者自殺是「無鬼用」?

2. 「迷信女生」相信人死後可以上人身,為驗証此事,她自殺死了。而「愛郎醫院病逝,婦跳樓伴黃泉」的妻子大概也是相信死後能與丈夫一起吧?這樣又算不算迷信?算不算因迷信而死?

萬萬聲的好工│摘自《中大學生》 98期

文章撮錄

摘自《中大學生》98期,1995年

萬萬聲的好工

中大學生報做了一個有關校內助教工作情況的問卷調查,發出了五十多份問卷,共收回28份,系別包括英文、經濟、化學、物理、工商管理學以及工程學。

大部分被訪者認為助教工作範圍包括上導修課協助同學解決學科問題和批改功課。而被訪者中有54.5%表示系方要求助教做一些非教學性的工作,如處理學術會議上的瑣碎事項、搬運傢俬、協助講師找研究資料及影印、在開放日帶領參觀等。

其中被訪的七位助教表示系方沒有清晰指引助教的工作範圍,於是系方派來的工作都要依命執行。

感到工作量過多的助教中有五位曾主動向系方反映意見。但他們認為系方沒有合理的答覆,只是支吾以對,又或是口頭安慰,以求息事寧人。

十五位受訪者表示,也不會主動向系方反映工作性質的問題,理由是他們大多認為投訴無門,又或認為除非工作量真的多至不可承受,否則也不會作出投訴。

助教到底要做乜?│文學院某學系碩士 研究生

原刊於《中大學生》99期,1995年4月19日

《中大學生》編輯先生:

本人是本校文學院某學系的碩士研究生,在該系兼任助教,欲就該系對助教工作的分配和管理提出幾點疑問,希望藉此引起各界對本校助教制度的討論和關注。

本系現共有助教十多名,但在系方開設的二十多項主修科目中,只有其中三、四項的導修課交予系內助教負責,其餘的均由該科目授課講師兼顧。因此,除少數系內助教獲安排導修課教學工作外,其餘的均被調派負責非教學性質的工作。為此,本人曾於本年初諮詢系方意見,結果系方只認為上述解釋純粹出於個人誤會或對系內政策不明瞭所致,隨後卻並無進一步解釋為所謂「誤會」或「不明瞭」的地方。系方曾要求本人前往沙田郵局領取包裹。當本人質疑是項工作應否由助教負責時,系方表示該項工作內容涉及學術研究事務,故此可理解為「協助教學工作」的性質。

本系助教每週須按照時數在辦公室內當值,詳情如下:
(一)兼任助教席I(graduate assistantship I)及領取研究生獎學金I(postgraduate studentship I)的助教:每週當值二十六小時;
(二)兼任助教席II(graduate assistantship II)及領取研究生獎學金II(postgraduate studentship II)的助教:每週當值十八小時。

根據校方合約規定,助教的工作範圍為系主任所定:Your duties, which will include Part-time Degree Programme teaching, shall be prescribed by he Chairman, Department of (the name of the Department), and you shall follow the weekly working hours as directed by the Chairman of the Department.
條文並沒有包括「每週當值二十六小時」,究竟本系助教現行當值時數的根據何在,有待查明。

另外,系方規定助教若要暫時離開辦公室,必須在辦公室門上張貼告示,說明前往何處。雖然助教在當值時往往投閒置散,系方也經常強調各人可自由溫習,但曾有助教在當值時間前往圖書館翻檢資料時,系方卻認為該助教在在辦公時間內擅離職守。本人曾嘗試調整當值時間,如在上午八時三十分上班,俾能騰出更多空檔往圖書館研習,但系內的助教工作小組主管卻表示該當值時間上繳校方存檔,故此須與大學職員劃一。

本系除硬性規定助教當值時數外,更嚴格監察各助教的工作表現。首先,各助教每兩週須填報「助教工作進度表」予系方存案。其次,助教工作小組主管及系辦公室某高級文員有權隨時致電或親身考察各助教是否按時當值。其三,助教工作小組主管曾表示倘發現某助教三次不按時當值,會把有關事件付諸系務會議討論,但後果如何,該主管並未說明。本人著實質疑這樣森嚴的網羅,究竟是一套完善的管理制度,抑或完善的「司法制度」。有關監察者的權力來源肇自何處,的確令人疑惑。

文學院某學系碩士研究生上
一九九五年三月七日

後記:正當本人把本函付交《中大學生》前夕,得知本系透過本校學生事務處,要求報社公開本函內容予系方。為此,本人深表遺憾。

電子通訊前言│黃力信

原創文章

中大前三十年,主要的通訊方式,不外郵遞[註]、電報(Telix)、電話和傳呼等。全校性的電子郵件系統引入中大,是十二(1991)年前的事;雖然如此,但互聯網為中大員生所用後,他們花在電腦上的時間更多,生活方式也起了變化——很難想像1993年的中大宿生,晚上睡覺時床邊已有部連了線,忘了關上,不時發出「喔噢」聲的電腦吧?過去要親身往告示板或圖書館看或複印的資料,現在在任何一部連上互聯網的電腦,都可能看得到。

[註]
順帶一提,香港郵政的流動郵局,服務中大有年。流動郵政局三號於星期一至五14:50至16:20,在富爾敦樓對出的停車場,服務中大員生。而流動郵局對面,恰巧是大學的郵件收發室。

〈0110漸漸來到——中大電子通訊簡史,1991-2003〉(下稱〈簡史〉)
集合官方的資料、討論文章和使用互聯網同學的第一身經驗,嘗試拼湊出近十二年中大校園電腦網絡從無到有的過程,兼述校內電話和傳呼應用的轉變。隨著大學員生人數和獲撥資源增加,跟宿舍、校巴等校園設施一樣,校內網絡設施也漸漸增多,但依然無法完全滿足員生的需要。1998年實行的撥號服務配額制,和2001年在宿舍網絡運行的虛擬私人網絡(VPN)技術,是大學相關部門試圖更有效分配資源的手法。由於兩者都限制了員生獲得的大學(和免費)網絡資源,難免引起部分員生不滿。這又勾起一些資源分配的老問題:我們患的是「寡」或是「不均」?到底怎樣才算夠?我們又能否承受為了「夠」而付出的代價(如資源消耗)?當部分人滿足現狀,同一群體的另一些人卻不滿所得太少時,群體中人和負責分配資源者又怎辦?

在這十二年間,一些中大同學積極的參與有關中大的網上討論,蹤跡遍及校內的新聞組,和校外若干網上討論區;〈簡史〉對之略述一二。曾以網名及筆名「林文放」為人熟知的黃世澤,在〈代表會主席眼中的互聯網景觀〉一文中,除介紹cuhk.forum新聞組和香港網站(HKiBBS)的討論盛況外,也簡介自己如何利用一些較為同學參與的互聯網渠道,一方面了解同學所想,另一方面闡釋自己對校政的觀點。

兩篇文章均提及中大同學參與網上討論時,有時言辭難免過激,甚至發生罵戰,這也是公開討論不能避免的現象。姑勿論這些討論區有沒有管理員,它們應否有和睦的討論環境,如何才算是友善和不友善的討論語言,是否容許譴責性的用字在討論區出現等,應是這些參與(不論是否跟中大有關)網上討論者常常思考的問題。

0110漸漸來到——中大電子通訊簡史,1991-2003│黃力信

原創文章

從無到有

傳呼引入香港,是1971年的事;電話則更早,在1877年,香港已有電話服務(流動電話服務就在1984年出現)。而現時被廣泛運用的互聯網,香港到了九十年代中才漸漸普及起來;中大員生卻早一點,於1992年,就可享用網絡服務了。

互聯網在六十年代末於北美開始發展後約二十多年間,主要仍為軍方、官方及教研機構使用,商用或民用則較少;因此不難理解,中大較早提供網絡服務。1991年9月,中大的電算機服務中心(下稱CSC,2000年7月1日與資訊科技服務組〔ITSU〕合併,易名為「資訊科技服務處」〔下稱ITSC〕)向訊息工程學系取得一條連上互聯網基幹的64Kbps線路,並在一年後,提供撥號上網服務。兩個月後,即1992年11月,中大各員生均可享用電郵(通稱mailserv)服務,亦意味中大員生可以上——儘管當時的網頁沒有現在那麼多和精采,儘管當時的校外人沒電郵戶口者眾。

曾家璧(Peggy,1994年入讀崇基中文系,1998年畢業,曾任1996年報社外務秘書)入讀中大時,對電腦可謂一竅不通。1995年暑假,她參與崇基迎新營的出版工作,因而學曉中文打字和操作文書處理軟件。當時她日間在中大兼職,工作地點乃兆龍樓;下班後至晚上開迎新營會議的空閒時間,她會到附近的碧秋樓一樓CSC電腦用戶區[1]打發時間。空閒時間甚長,她單靠收發和重溫電郵也不能打發所有時間,於是她在電腦上「冒險」,試用新的應用程式。誤打誤撞下,她開啟了新聞組瀏覽軟件,也認識了當時最熱鬧的本地新聞組「港娛」(hk.entertainment),她從當年八月開始參與討論,網名「小東邪」(取自金庸筆下人物郭襄);當時的港娛其實是聊天新聞組,跟娛樂圈的關係不大。為了配合新聞組的氣氛,她傾向用中文在組內發表文章,因此她的中文打字速度提高了。

[1]
在1989年《中大學生報》136期〈磨碌的一天〉裡,已提到電腦用戶區設於碧秋樓。在更早的年月裡,CSC的用戶區設於范克廉樓。

她參與網上討論,除了為她帶來新朋友,和增進電腦應用知識外,也使她和其他朋友,思考如何在網上討論校內的事情。1995年11月初的一晚,她在碧秋樓電腦用戶區做功課,同時在她所住的崇基利樹培堂,發生失竊事件,宿生會在舍監陳特教授(己故)的同意下,搜查房間,部分參與傾下一屆宿生會的宿友亦有參與搜查。當搜查至Peggy的房間時,房內只有一名已向她同房「購入」宿位的同學,而宿生會則搜到疑跟失物相似的牛仔褲乙條。她得悉事件後,質疑為何有非宿生會成員,在宿生不在房間的情況下搜查房間,於是她在港娛貼文抗議。文章一出,在港娛流連的網友,就事件展開論戰;其中有樓導師表示,事件既在校內,應在校內的新聞組,如cuhk.forum討論,不應公開。後來她跟陳特見面討論此事,由於她跟陳特關係不壞,陳特也傾向息事寧人,事情告一段落[2]。

[2]
事件始末亦可參考《中大學生》101期(1996.01.08)頁3〈利樹培堂洗樓大行動〉一文。

她憶述,當時cuhk.forum「交投淡靜」,討論氣氛不太熱烈,而參與討論的同學以研究生為主,話題多數是中大校內事件。從人流和慣性來看,她在港娛貼文投訴,可以理解。及至1996年1月,因為語氣較差的討論者在港娛湧現,她跟一班在港娛認識的朋友離開港娛,另覓討論空間。過了不久,她從一個提供在線聊天(online chat)服務和港式麻雀遊戲的telnet協定伺服器,得知電子告示板「香港網站」(Hong Kong Internet BBS,下稱HKiBBS,telnet://bbs.org.hk)的前身TCLBBS,她於是加入TCLBBS,並不時享用那裡的多人聊天室服務。當年的多人聊天室甚受站友歡迎,有時甚至因為使用者過多,影響網站的服務。那時她已有CSC的logic戶口(多用途UNIX伺服器);該戶口除了是當年中大同學的「校園網頁戶口」外,也支援電郵及一對一聊天,而她則較喜歡多人聊天室的氣氛,如有其他logic使用者找她一對一聊天的話,她不會理會。

當時在新聞組、電子告示板,和各類telnet協定伺服器(包括電子告示板及提供角色扮演遊戲的MUD〔台灣稱「泥巴」〕伺服器)「流連」的中大人,主要是熟悉電腦的同學,男性比例亦極大,甚至達二十比一之譜。由於Peggy是來自被認為普遍電腦知識較弱的科系,加上她是女生[3],她在網友聚會時倍受注目。她回想九十年代中期,中大同學的電腦知識水平可謂參差不齊:當然有人精通電腦應用,但她也曾遇過有同學不懂開文件檔(*.doc),而不少人也只懂得收發電郵。她認為其中一個原因,是電腦價格偏高。當年一部性能較好的組裝電腦,價錢超過一萬,影響電腦的普及和同學對電腦的認識。到了1994、1995年,互聯網服務供應商(ISP)紛紛出現,不少人買電腦上網,才令電腦和電腦應用技術普及。

[3]
當1996年12月至翌年1月宿舍網絡(ResNet)試行時,Peggy是全崇基文質堂唯一一個參與試用計劃的宿生,而文質堂,是一座女生宿舍。

我以為另一個原因,是當年並無普及的電腦教育:在八十年代中期至九十年代初,電腦科或電腦應用科尚未成為中小學的必修科,而中學電腦科往往是理科生的專利,有實力進大學的文科和商科中學生,除非在課餘自行學習,否則有可能在進大學時,方才較多機會使用電腦。

有之後:多一些或少一些

撥號服務配額制

1996年我入讀中大。當年每名本科生從CSC取得的電腦資源包括:3MB的電郵戶口、碧秋樓和王福元樓電腦用戶區的使用權,和免費的撥號上網服務。當年本地市場雖然有不少ISP在競爭,但對學生而言,一百元左右的基本月費,再加上基本服務時數以外的服務費,和使用撥號上網服務必須繳付的PNETS費(公共非專利電訊服務費,由ISP代收,再由ISP交予固網電訊商)[4],上網費用無疑是個負擔,因此中大免費提供予員生的撥號上網服務,吸引了不少同學使用,晚上經常線路繁忙,若能取得CSC的撥號連線真算運氣。1997年1月,宿舍網絡(ResNet)啟用,宿生的電腦只要配上網絡卡就可使用,每個用戶的連線速度可達10Mbps(不過現時連線遊戲、網上影音和檔案傳輸動輒需用大量頻寬,在需求有增無減下,恐怕每座宿舍連往校園主網絡的155Mbps線路,未來可能不敷應用)。ResNet啟用,也減低撥號上網服務所受的負擔。

[4]
於1996年9月,PNETS費每小時為5.4元;1999年10月為每小時1.62元,2003年10月為1.38元。

2000年在系統工程與工程管理學系本科畢業的陳穎敏,是其中一個需用大量撥號上網時數的同學。她除了上網收發電郵及瀏覽網站外,亦需連線到系內的伺服器,利用編譯器(compiler)編譯寫好的程式。她三年無宿,加上CSC的免費撥號連線每次最多可連線兩小時,比工程學院的撥號連線多一小時,因此她多用CSC的撥號連線服務,尤其是一、二年級家中的電腦並未安裝編譯器程式時。當時她平日每天花個多小時上網,到了臨交功課的死線日前,她的上網時數會更多。

面對員生日漸增加的撥號上網需求,CSC增加撥號上網線數,但晚間線路依然繁忙;因而CSC在1998年9月14日,對新增的撥號上網線路實行撥號服務配額(Dial-Up Access Quota)制。CSC當時的(及至現時的)解釋[5]是,提供撥號上網服務每年支出龐大(但未提供實際數字),包括線路租費、更新及維護軟硬件的費用等,大學和CSC的資源有限,因而「必須均衡及有計劃地去分配所提供的撥號服務資源。」而CSC相信,配額制只會影響用量最多的兩成用戶——當時他們使用了逾六成的總撥號上網時間。當時實行配額制的線路有230條,是總線路的一半;每名員生的配額,會在每周一重設,按照使用者的身分和撥號上網的時段扣減。

[5]
見http://www.cuhk.edu.hk/itsc/network/dialup/quota/quota-mgt.html
;中文版見http://www.cuhk.edu.hk/itsc/chinese/network/dialup/quota/quota-mgt.html。

在實行撥號配額制前,CSC並未正式諮詢員生,此舉引起了不少同學的反彈[6]。除了cuhk.forum的討論外,亦有同學貼出大字報表示不滿,不過除了工程學院的同學外,當時引發的迴響不算很大。陳認為,一部分同學並不經常上網,或/和有宿位,可以使用宿舍網絡,就算實行配額制,他們的影響也不大。她發覺,在實行配額制後,CSC多做了對同學的聯絡工作,如發行通訊和繼續用戶小組制度等。

[6]
在實行撥號配額制前的暑假,CSC有作相關的測試。

而於1999年2月8日起,每名宿舍網絡用戶的撥號網絡配額,減至普通用戶的一半。實施配額制後,撥號上網線路一度增至716條,至2001-02學年,ITSC發現部分使用配額制的線路,多達九成時間使用量偏低(它指可能是由於寬頻上網已甚普及),於是在2002年撤去46條撥號上網線路,至670條。

廉價手提電腦[7]

[7]
本節承蒙李學斌同學(新自動四,曾任2001-02年度新亞學生會社會部幹事)提供資料。

1998年,香港大學推行手提電腦優惠計劃,表明以大學的資源,資助同學廉價購置手提電腦。而同年底,新亞學生會傾莊時,就提出要求校方協助爭取,讓同學無須依靠校方資助,廉價購置電腦;到了翌年三月,新莊草擬的工作計劃就提及,去信大學校長要求協助向電腦商大批購入電腦,以減低來價,亦減輕同學購買電腦的負擔。及至1999年夏天,大學校方介入,並由大學商務組按照新亞輔導處和學生會收集的資料,負責招標及合約事宜,CSC及書院為技術支援及顧問,中大學生會、四書院學生會及教職員組織負責監察及宣傳等。首次優惠價發售期為同年9月,員生均能受惠。

然則自此以後,商務組似乎控制了中大的手提電腦計劃。李學斌憶述他擔任幹事的那屆新亞學生會,在手提電腦計劃的會議上,提議加入電子手帳(Palmtop),並提供相關資料及報價,但商務組就以市場太小為理由,否決建議。新亞學生會當時就認為,如果市場太小,折扣則少,但仍可趁機收集銷售數據供參考;商務組反指學生會應先作問卷調查——但當時已是學期末,學生會恐怕無法實行商務組的建議。

虛擬私用網絡(VPN)

ITSC在2001年3月開始實行VPN連線:大學員生若要經宿舍網絡、課室網絡(ClassNet)或任何ISP的網絡連接中大的網絡,就得先輸入校內電郵用戶名稱及密碼,方可取得VPN連線;宿舍網絡用戶每次最多連線8小時,而ISP用戶就為2小時。對於宿舍網絡言,VPN連線同時有負責分配網絡資源的功能。

任何接駁到互聯網的電腦,均會取得一個網絡協定位址(IP address),在實行VPN連線前,宿舍網絡的每個插口,均有一個IP address,但預留給宿舍網絡的IP address有限(2001年時約六千個),未必能增撥以應付日後需求,因此要更有效分配IP address。宿舍網絡實行VPN連線後,用戶須先登入,才獲分配一個IP address。不過實行初期,用戶安裝相關軟件、連線和連線速度均問題多多[8]。

[8]
可參考《中大學生》118期(2001年10月)頁22-23的VPN=Very Poor Network?〉和《中大學生報》2001年12月號的〈VPN〉。

在互聯網講自己的話:網站、討論區和新聞組

CSC提供的logic戶口,可說是大學的第一種網頁戶口。它要先申請(不論同學或屬會),又不支援影音檔案播放,用戶要先輸入指令改變檔案的屬性,才能讓瀏覽者看到用戶的網頁——對不熟悉UNIX操作系統的用戶而言,成功更改檔案屬性不見得容易。1999年3月ihome戶口出現後,員生架設網頁就容易多了,蓋ihome伺服器以寄存網站檔案為主,戶口人人已得。不過也有學生或屬會在外間架設自己的網站。

在數碼相機普及前,中大同學跟其他人一樣,多用掃描器將照片轉成圖像檔,或用於作業,或用於網頁;九十年代時,碧秋樓的電腦用戶區已設有公用掃描器。而九十年代中後期,不少中大同學的網頁,都以個人簡介及連結為主,大篇幅的公開日記或文章不多見。

除網頁外,網上討論也是網上公開發聲的主要途徑。現時討論氣氛甚為熱烈的校內新聞組cuhk.forum,早於1992年9月設立。如上文所述,cuhk.forum頭數年並不算是個熱鬧的新聞組,當時不少同學會到外邊的新聞組或討論區,討論校內外話題。1995年成立的電子告示板系統(Bulletin Board System,簡稱BBS)HKiBBS,是九十年代中大同學其中一個主要的網上去處。

HKiBBS有超過一百個看板,各自討論不同的話題,每板有板主處理板務及維持討論秩序。其中跟校園生活直接有關的看板,為「宿舍生活」(HostelLife)和「校園生活」(SchoolLife)兩個看板。中大同學和校友,就在該兩個看板討論校園生活。當時本地的幾家大專院校(港大、科大、浸大、理大及城大)均先後出現(過)自己的BBS,同學可返回自己院校的BBS討論,變相令該兩個看板有甚多有關中大的討論,並引起非中大的站友不滿,要求另闢「中大板」。

CSC在1988年,設立了telnet協定,包括討論區和檔案上下載服務的CUBBS。隨著CSC提供更多互聯網服務,CUBBS用量漸跌,CSC遂在1995年12月結束CUBBS。後來中大同學亦嘗試設立自己的BBS,可惜徒勞無功[9]。在1996、1997年時,訊息工程學系系會有意設立BBS,但系會當時只有一部舊電腦作伺服器,無法支援BBS的運作,因而作罷。1998年時,聯網學會(Internet Association)的幹事,有意設立中大的BBS,但因為得不到會室,無法放置伺服器,計劃又告吹。後來中大學生會亦提議設立BBS,但亦無法成事。隨著telnet介面不為新一代網民熟知,網上討論板和新聞組又為網民接受,參與BBS的討論者漸趨老化。

[9]
本段資料取自HKiBBS「校園生活」板精華區。

另一方面,本地商營上網服務在九十年代中興起,令高中甚至初中生有更多機會接觸電腦,也使當中的一部分人,在進大學前已懂得運用新聞組和網上討論板(web board),而cuhk.forum亦因新生加入而活躍起來。據曾活躍於cuhk.forum的方富潤(1999年入學,2002年生物化學系學士畢業,曾於2000-2001及2001-2002兩學年出任中大代表會代表)指,他在學時,cuhk.forum已非常熱鬧,也有不少「CD-ROM」(意指Read-only,只看不發言的瀏覽者)常來觀看該新聞組的言論。惟據2003年報社莊員梁靜友的觀察,常在cuhk.forum發言的同學不足三十人,身邊留意cuhk.forum的同學亦不多。

方認為,由於cuhk.forum只限中大電腦戶口持有人進入(觀乎近幾年,並未見有大規模借用他人戶口參與cuhk.forum討論的情況),令外人不能隨便加入討論,甚至破壞討論氣氛。而學生的身分自覺,和討論者對大學生行為規範的想法,也令討論者的討論氣氛趨於和平。儘管沒有板主或板規,cuhk.forum仍能保有一定的秩序,但一些較激烈的言辭仍可見到,如一些跟「愛國」言論相左或不同的聲音,可能會被視為「漢奸」言論。

cuhk.forum並無指定的討論範圍,可以討論電影、選課、宿舍生活,介紹兼職也可;而方認為,最熱門的題目不出「愛情、時事、大學、學生會」四項[10]。愛情討論多在情人節和考試期間出現,前者屬應節,後者因解悶,往往吸引不少人回文。時事和大學生活討論可說是同學對傳媒和日常生活的回應,而討論學生會的文章,更是年中無休:學生會必然會員制和代表性兩個議題,可謂長講長有;而近年一些牽涉學生會的事件,如2002年的投訴迎新營口號事件,和2003初中大學生會候選幹事塗污新亞孔子像等,均引起一大串文章討論。

[10]
梁的分類為:選課(包括「易碌」科目)、球賽討論、批評學生會的言論、考試期間的戀愛討論、以及問路,翻譯等。

有說網上討論興起後,大字報比以前少;這雖沒有實質的統計數字證實,但無可否認,網上討論吸納了不少以前不一定在大字報出現的,非政治或校政類,和/或沒甚結構的聲音;一些貼大字報的同學,也傾向將用電腦打大字報,將文稿同時貼到大字報欄和新聞組,增加曝光。

monitor背後的爭持

電腦和網絡往往被視為工具,甚至是非人化的工具;在電腦和網絡在中大漸漸普及時,一些質疑它們必要的聲音出現了。

為《小門報》撰稿的一個作者,在1993年9月1日的《小門報》說明為何各作者堅持手寫出版[11]:中文打字非人化,且要對著螢幕輻射,又浪費電力,與其變成「死寂、呆板及齊一的科技教派」,他們採用了能承載感情的手寫字。當年學生組織的環保風比今日更熾,《小門報》又著重另翼的、主體性的行為模式,這種想法並非空穴來風。不過該文章同頁頂部,竟出現一篇直排仿宋體的打字文章[12](同時為何他們在坦白為印小報而浪費樹木之餘,卻沒解釋為何他們要用Rubber Cement貼版和油印呢?),似乎有點自打嘴巴。

[11]
該文為〈點解我o地唔打字?〉。
[12]
該文為〈仲夠唔夠膽話我o地唔嚴肅——單向度的中大學生,由O’Camp獨家生產〉,為同類文章的第三篇。在迎新營後出版的《小門報》,似乎已沒有打字文章。

從1993年起,連續四五年出版的小報,不少採用全手寫和人手貼版模式;這除了訴諸反科技霸權以外,同學對電腦運用的認識和態度也是原因之一——當打字不及寫字快,排版軟件又不如今日流行,總不能每回都用電腦編製小報吧。

組織中人不甚接觸電腦和網絡,也會令關心學生運動的同學嘆息。《中大學生》98期(1995.04.19)〈人民廣場〉就有魯甦來函〈女研社落伍了!〉,從《中大女研報》只得成員的傳呼號碼談起,指學生組織中人不懂利用新聞組和互聯網跟同學溝通,cuhk.forum亦有相關討論[13]。隨著舊的學運人離去,新人上場,這種情況漸漸改變:1999年中大學生會幹事會設立自己的網站,學生報在1997年開始將文章上網,採用網上廣播的校園電台,則在1998年啟播。

[13]
到了現在,學生會對新聞組的運用(以cuhk.forum為例),似乎以發布聲明、活動消息及議程為主,幹事鮮有以幹事身分跟其他同學對話。而女研社到了1998年,才在《女研報》登出他們的聯絡電郵。

而在《中大學生》102期(1996.04)的文化版裡,兩名莊員互寫對上網的感覺:一人訪問上網者後總結:雖然上網會拉遠跟身邊人的關係,但會拉近分隔兩地的人的關係[14];另一人就以為,真實的接觸和跟身邊人的溝通是本是始,倚重「輔助性的」網絡跟新舊朋友交往的話,「未免本
末倒置,枉費了發明者的一番花思」[15]。兩年多後,1999年初出版的《中大學生》112期有四頁題為〈ICQ:框裡說花花〉[16]的討論會摘要——雖然參與討論的五個報社莊員,對如何在ICQ的交往的看法各有不同,但不能否認的是,從他們的話語裡,可見網絡已成功的在他們的生活佔了一席位。

[14]
襄兒〈上網??〉,《中大學生》102期頁21。
[15]
張萊〈高科技下的蒼白〉,《中大學生》102期頁21。
[16]
頁39-42

—————————————————
電話及傳呼簡史

1989年的學生報,曾刊出兩期完校園小說〈Cody手記〉,主角Cody得經宿舍的內部廣播系統通知,到地下接聽女生電話。那也是當時學生通訊的實況:每座宿舍只有數條對外的固網電話線,宿生若要打電話,就得到設在宿舍大堂或每層的電話。僧多粥少,無疑令宿生致電或覆傳呼的時間減少,但人群聚集在大堂,反而增進宿生的溝通。

據Peggy的觀察,在1994年時,約四至五成的中大同學已有傳呼機,已上莊同學及宿生有傳呼機的更多。當時一些只有家中電話的女同學,卻不願讓其他人知道她們的電話號碼。

1996年9月,電訊管理局發出六個PCS流動通訊牌照,其中有新獲牌照的公司,在四個月後就提供有關的流動電話服務。經過一輪併購,連同已有的經營者,於1998年初,市面有六個流動電訊網絡商;競爭激烈,流動電話收費下降,不少中大學生紛紛使用手提電話,加上1997年起,每個宿舍房間均設有一條固網電話線和按宿生人數配置的ResNet插口,輪候電話的情況不復見。不過宿舍生活因而漸趨個人化,一些親歷過宿舍大堂熱鬧風光的同學,見到宿友互不相識,難免會感慨一番。
—————————————————
附表1:十一年以來的中大撥號上網線路數增減

日期/modem速度(制式) 9.6kbps(校內內線連線) 14.4kbps 33.6kbps 56kbps(X2) 56kbps(K56flex)
1992.09         16            33    –    –      –

1994.05         10            54    –    –      –

1996.02(開始實行連線時 6            54    42    –      –
數限制,每次連線最多只限
二十分鐘、一小時或兩小時)

1997.08         –            54    42    128      —

1997.12         –            54    –    230      —

1998.05         –            –    –    230      230

1999.05         –            –    –    –      716

2002.05(至截稿止)   –            –    –    –      670

註:經校內內線連線接駁網絡的使用者,通常會連到大型電腦(mainframe)或使用UNIX操作系統的伺服器;該些伺服器可提供電郵服務(資料提供:資訊科技服務處及其網頁)

附表2:中大互聯網及電腦服務發展摘要

日期   事件

1991    工程學院院長范季融,從美國太空總署及能源部,爭取到
      一條從中大接往互聯網基幹(backbone)的線路,其中駁
      到美國的線路費用由美國能源部贊助

      同年年底,中大負責.hk互聯網域名的解析及註冊等工作,
      2001年起由香港域名註冊有限公司接手

1991.09   CSC從訊息工程學系取得首條接往互聯網基幹的線路

1992.03   CSC擁有自己的撥號上網線路

1992.09   CSC開始提供撥號上網服務及新聞組伺服器;新聞組cuhk.campus
      啟用

1992.11   CSC向全中大員生提供電子郵件服務(即mailserv)及儲存
      員生姓名,所屬部門或學系,及電郵別名(e-mail alias)
      等資料,和負責電郵別名轉駁的電話簿系統(Phone book
      system)服務

1992年底  校園主幹網絡建成

1993.09   cuhk.campus改名為cuhk.forum

1995    HKIX(Hong Kong Internet Exchange)成立,負責連接本
      地各ISP以至大型機構間的數據交通;器材及人手主要由CSC
      提供

1995.09   多用途UNIX伺服器(Logic)戶口開始供校內員生申請

1995.12.01 CSC提供,有七年歷史的CUBBS關閉

1996.02   撥號上網服務開始實行連線時數限制

1997.01   宿舍網絡(ResNet)試行

1997.01.20 ResNet啟用

1997.09.22 ResNet正式讓宿生註冊使用

1997.09   Datalocker啟用,每員生可得容量10M。員生可利用網絡將
      檔案傳至Datalocker,再於連上CSC個人電腦局域網的電腦
      使用

1998.09   課室網絡(ClassNet)啟用

1998.09.14 CSC正式實行撥號上網配額制

1998.11.23 CSC碧秋樓用戶區開始有光碟燒錄機供使用

1999.01.12 由於被大埔道阻隔,影響網絡舖設工程,崇基文林堂延至
      此日才能享用ResNet

1999.03   專為存放網頁及影音檔的ihome伺服器啟用,每名職員和學
      生可用的儲存量,分別為50M和15M

      當屆新亞學生會候選內閣提出由校方大批購入電腦,讓學
      生以較廉宜的價錢取得電腦

1999.09   適用中大員生的廉價手提電腦計劃推出,由商務組統籌及
      負責招標,CSC為技術顧問,中央及四書院學生會監察、建
      議及協助宣傳

      9月1日,以文字為主的Gopher系統停用

2000.04   有211個中大課程採用網上授課

2000.06.26 電話簿系統被CUHK Directory Service取代

2000.07.01 CSC與資訊科技服務組合併,易名為ITSC

2001.03   校內的無線局域網(Wireless LAN)首先於大學廣場和文
      化廣場啟用

      虛擬私有網絡(VPN)首先於研究生宿舍使用

2001.04   所有外間寬頻連線可使用VPN連接ITSC的電腦

2001.05-  無線局域網的範圍擴至本部和各書院的主要公眾地方
2002.08

2001.07   ResNet全面使用VPN技術

2002.01   ITSC學生用戶諮詢委員會成立,學生成員來自中央及四書
      院學生會,及七個學院

2002.08.01 儲存學術用數據及統計軟件的UNIX伺服器Theory停用

2002.10   ITSC開始讓員生外借無線局域網卡

      試行電郵系統的網頁介面(web-based),每個員生的戶口
      容量擴至20M

2003.08   中大有超過1000個課程,有使用網上授課

2003.09.01 因ITSC使用新的防火牆技術,以及VPN被廣泛運用,用以連
      接ITSC伺服器和非ITSC用戶的Hardrock伺服器終止運作

(資料來源:資訊科技服務處、資訊科技服務處網頁、〈中大在互聯網的角色〉〔《中大校友》35期(2003.09)頁23〕及李學斌同學)

代表會主席在網上的日子│黃世澤

原創文章

黃世澤(1999年中大學生會代表會主席,2000年逸夫政政畢業)

無可否認,本人是中大互聯網發展上一個惹是生非的人物之一。在cuhk.forum和HKIBBS的罵戰,很多時有我的份。

在網上的罵戰,最嚴重可以不顧身分進行人身攻擊。我在處理聯網協會不當選舉事件時,便再三指當時聯網協會會長林進成人格有問題。而與我有關的罵戰,都甚少是嬉皮笑臉,這與我個人嚴肅的性格有一定關係。

作為曾是中大互聯網多場罵戰的主角之一,我的看法難免包含偏見。不過,任何的詮釋都會存在偏見。這篇文章的文字,只是我個人包含偏見的詮釋,互聯網如一隻巨大的象,人總永遠難以窺得全豹。

cuhk.forum

cuhk.forum是我最常用解釋學生會政策的互聯網平台,我在這個平台上參與多場的罵戰。而對我在院委和代表會的日子來說,在電腦前看cuhk.forum的文章,壓力有如在電台上面對鄭經翰一樣。

cuhk.forum原本不是校政論壇,基本上,這兒的人是無所不談的。由愛情到教授水平,都會是cuhk.forum的題目。只不過在97至98年,電腦開始普及,在97年,Resnet開始在宿舍出現,多了一批24小時無限制online的人打躉,cuhk.forum因此興旺起來。

平心而論,中大學生的電腦應用水平不算太高,可能有很多中大生到畢業時都不知cuhk.forum為何物。cuhk.forum是中大電算機中心所提供的內部newsgroup互聯網討論平台,這不是一個Web-based的平台,但Netscape和Outlook Express都有newsgroup的閱讀及發文軟件。雖然這個平台使用者在中大的比例不算高,但使用這個平台的人對校政的參與程度,卻比普遍學生高得多。學生會凡有什麼示威活動或重要政策,很快會在cuhk.forum引起廣泛的討論。

爭吵最激烈的時候,是1999年中大學生會反對人大釋法一役。當時有不少學生其實是支持人大釋法,學生會中人,包括小弟在內,要與大多數的民粹想法對著幹。那時不少學生開始質疑學生會的代表性。

cuhk.forum也是院系屬會政策的主要辯論場地。這因為不少院系屬會及其老鬼,都選擇了cuhk.forum作為回應當時屬會室分配合理化諮詢文件的平台。而剛好我這個院委主席,就差不多長駐cuhk.forum,若不在這平台溝通,那實在浪費。

cuhk.forum內的政策討論內容,很容易牽動關心校政一群的觀感。當然,對於我這個「當權者」來說,cuhk.forum是了解民情的重要工具。例如在校巴問題上,不少在cuhk.forum上的怨言和投訴,都令我更了解到底民眾的訴求是什麼。

Hong Kong Internet BBS

Hong Kong Internet BBS(HKIBBS),我可以說是一個過了氣的校園溝通平台。一方面HKIBBS使用Telnet技術,不合符新一代電腦用戶依賴GUI的習慣(GUI即Graphical User Interface,我們所用的視窗介面是其中一種,以圖像作為人機之間的溝通介面),另一方面,HKIBBS內的小圈子主義日趨嚴重,連我這個老用戶都已無法容納。

回想起來,在中大友莊激戰綠野仙蹤時,HKIBBS是一個主要戰場,因為兩派的人都是這BBS系統的用戶,而當時有很多中大學生,都是依賴BBS作溝通平台。而大家通常是透過SchoolLife板作為對辯平台。有時都有人用chat板的前身test板,以閒聊的方式交換意見或進行具火藥味的罵戰。

HKIBBS的興起,其實比cuhk.forum來得早。因為HKIBBS是可透過任何的ISP(互聯網服務供應商)連入,而不用像cuhk.forum要連入中大的dial-up網絡。在中大dial-up系統經常撥不通的年代,HKIBBS有著重要的價值。但隨著Resnet興起而帶旺了cuhk.forum,以及HKIBBS的新註冊站友數目迅速減少,HKIBBS在我大二時,對中大同學的影響力已漸漸減退。

不過,HKIBBS對我做代表會的工作仍很有幫助。在我主政代表會時,其實新用戶已不常看我在HKIBBS的文章,但HKIBBS是當屆成員與老鬼間的橋樑。由於老鬼在屬會的決策影響力相當大,所以代表會若要成功通過屬會室分配諮詢文件,就要向老鬼解釋政策。那我在HKIBBS的活躍地位,是幫助小弟不少。

校園電台

本人是校園電台創台的技術人員之一,當然清楚校園電台改用互聯網廣播的來龍去脈。一方面我主政代表會時,校園電台仍屬草創階段,另一方面,作為校園電台的創台技術總監,除受電台編輯人員邀請,否則不宜多用這工具。唯一的一次,是屬會室分配合理化開始執行後,有屬會要求再諮詢,本人就在校園電台講出做「中大李光耀」那句話。當時我說要做「中大李光耀」,即不惜受到抨擊,也要堅持當時的諮詢結果。

不過,後來代表會成員就要面對校園電台的公開質詢。現時作為代表會成員,除了要晚上面對大量的「中大鄭大班」,也要面對電台的提問,其實與當一個公眾人物,已經分別不大。

有人指電台的hit rate低。其實電台hit rate低受兩個因素影響,首先在創台時,寬頻尚未普及,校園電台變成了一個Resnet用戶的專用電台,影響了hit rate。另一方面,電台的節目製作取向,亦以中大的聽眾為主,忽略了網上其他群眾的口味。

現代大字報?

范克廉樓大字報地區越來越沒看頭,有人說這與互聯網這種摩登大字報有著密切的關係。這點我不否認的,因為網上大字報可以隨時發表,可以匿名發表,言論不用負責任,又可以對即時發生的事作出回應,對發表者來說這是方便得很的媒介。

不過,以現存網上主要討論區來說,這種現代大字報的效用可能比范記的傳統大字報還不堪。范記的大字報還可以吸引路過的路人留意,受眾層面較廣。但cuhk.forum和HKIBBS,其實都是小眾玩意。校園電台的hit rate,亦有點不符人意。結果,發表的人在網上發表得很爽,不過反而少了人作出對校政的討論。

現時的媒介小眾味道都太重了,但校政的討論,卻是要面對群眾。怎樣利用互聯網策動大眾對中大事務的討論,似乎更是遙遠的路。

大通識的小圖像前言│曾瑞明

原創文章

這專題勾勒了這十年通識幾個重要的議題,〈選課沒選擇〉反映了當年部份通識學額不足,令同學不能按自己的興趣選擇。另外,也反映了同學對書院通識的存在價值懷疑。而事實上,書院通識的質素在〈低b通識試題〉一文中亦可略見一二。

近年,由於大學學系撥款以「人頭」計,即多收一個學生,就有多一筆撥款。各系為了爭取資源,爭相開辦通識課程。其中一個惡果就是為了吸引各多學生報讀,課程鬥容易,鬥輕鬆。〈「翻炒」試題下不為例〉、〈越快樂越墮落〉二文的例子便是對這現象很好的說明。中大通識提供的「自由」展現了一個辯證的發展︰由以往求過於供,同學要在選課前一晚開始通宵排隊,選課沒選擇,到現在課程繁多,但卻多是同類型或欠缺質素的科目,也是另一種選課沒選擇。

另一個重要變動便是學院通識,〈學院通識,shake shake!〉勾勒了學院通識的出現和當中引起的討論,也訪問了通識教育主任張燦輝教授,看看三年後學院通識推行的成效。

縱有完美制度,然若同學(或者老師)樂於道術為天下裂,甘心抱持一孔一管窺天下的心態,通識教育的精神還是不能在制度中融凝為一。〈疏於美麗〉的作者樊善標把他的教學經驗道出,讀者或可對通識的理念有更深入的思考和體會。

中大通識精神與通識制度同樣有很多地方需要改善︰從學科的質素到同學學習的心態……一直讓中大人引以為榮的通識教育,究竟該何去何從?相信這是今後其中一個最重要的議題。

選課沒選擇│摘自《中大學生》99期,1995年10月

原刊於《中大學生》99期,1995年10月

大學通識 學額不足

近兩、三年來,當選科過程完全完畢後,很多同學都怨聲載道,叫苦連天。原因有二,其一就是修不夠學分,其二就是修不到其有興趣的通識科目。根據中文大學的規定,大部分本科生都必須在三或四個修業年內修讀十四至十五個學分的通識科目,其中十個學分是大學通識,其餘的四至五分是書院通識。而且大學還規定一學年內不得選修兩個以上的大學通識科目,即是說,若果每個「大通」都是三學分科目的話,同學必須選修四科「大通」才可以畢業。

但現在問題是「大通」的學額往往都供不應求,引致有不少同學在首學年,甚至第二個學年上學期都修不到通識科目。而且這個問題更隨著大學學位的增加而漸趨嚴重。所謂的「供不應求」並非只指「大通」學額不能供所有同學修讀,而是指「大通」的學額和科目種類未能足夠地給予同學選擇其感興趣的科目。

當大學通識的目的在於令同學擴闊其視野,實踐「均衡教育」的理想,鼓勵同學選修一些自己從未讀過而又感興趣的科目時,試問學額這麼少又怎能叫同學成功地修讀自己喜愛的科目?甚至不少同學為了遷就學分的安排,被迫修讀一些「冷門」但自己毫不感興趣的通識科。這無疑是他們的痛苦,亦是大學通識教育的悲劇,有時更促使他們抄功課、走堂或「碌過」便算。既然如此,又怎能使同學達到「均衡教育」、「增廣見聞」的目標呢?[1]

[1]
編按︰但同學是否一定要修讀自己有興趣的科目,才不違大學通識的原意?修讀一些自己本來沒有興趣旳科目,會否也是培養另一種新興趣和關懷的契機?所謂「興趣」會不會狹隘一個人的視野?有關種種思考可參考〈疏於美麗〉一文。

書院通識仍有存在價值嗎?

除大學通識外,我們還要修讀書院通識。從課程的設計,得見書通的目的是讓同一書院的同學有機會一起上課和討論題目,從而建立對所屬書院的歸屬感,同時探討大學生活的意義,以及學習各知識範疇的入門概念。但,究竟我們實際上學到什麼?書通在今時今日是否仍有存在價值?

在書通的課程設計上,崇基、新亞、聯合的書通大同小異,同學均須在一年級修讀一個課程,另崇基及聯合要求不同學系的畢業班同學,以三或四人為一組,自訂題目做一個研究報告,新亞則在修業年內再修讀一個兩學分的課程。

一年級的書通課程,有兩堂是所有同一書院的同學一起聽講座,內容關於大學生活的意義,以及各知識範疇如藝術、歷史、科學、心理健康、翻譯等的入門概覽。崇基及新亞再加上一堂STOT,內容因應不同老師而異,有訂題目做口頭報告的,有教找資料、寫論文等技巧的,也有純粹聊天的。

三院的書通課程均缺乏選擇(除新亞可自選一個兩學分的課程,但可供選擇的課程也不多),一年級的講座更是完全單向式。因此,同學對大部分講題均不感興趣,在漆黑的大禮堂內,舒服的梳化椅上,不少同學都遇上了周公。聽過什麼?離開禮堂便忘得一乾二淨了。而且講座的內容太表面化,這是否真能擴闊同學的知識領域呢?也許上書通對同學的意義,便是提供了一個「大O」組聚的好機會吧!反正考試只須答年年差不多的選擇題及/或「吹水」文章(輔導處還照顧週到,備有各次講座的錄音帶供同學借來聽!)最多加上一份學期末論文,便算功德圓滿!難怪一般同學都只是抱著「碌過」的心態對待書通,只為滿足畢業要求而不可不讀。讀完整個課程後,究竟學到什麼?

讓同學適應大學生活及了解大學生活的意義,是一年級書通課程的主旨,但其實每個同學都須要在不斷的摸索中,逐漸適應大學生活,建立屬於自己的大學生活方式以及它對自己的意義,書通所灌輸的一套對同學的幫助實在有限。

四院中,逸夫的書通課程較獨特及多元化,同學只須在修業年內選修一個三學分的課程,且有十多個課程可供選擇,包括社會福利、環保、科學、商學、兩性等。這樣,同學能在一個自己較有興趣的範圍學到較深入的知識的機會較大。

究竟書通到今天還有存在價值嗎?同學需要它嗎?抑或課程設計者須要更新書通的內容及形式,讓同學有更多選擇,以切合同學的興趣及需要?(逸夫的模式也許值得參考吧。[2])

[2]
編按︰正如作者指出,書院通識的其中一個目的是要培養同學對書院的歸屬感,而逸夫書院提供的書院通識縱使比較多元化,但卻難說出在設計上與大學通識有何異。書院通識今後發展路向究竟應是更多元化,還是深化其獨特性,這或許是值得討論的課題。

這也算是試題?│Parry

原刊於《中大學生》109期,1998年2月

上周五,新亞書院在邵逸夫堂為一年級生舉行書通考試。試罷一肚悶氣,不吐不快。

考試方式是全答五十多條選擇題和一條短題目。五十多條選擇題中混合了只有一個答案的傳統選擇題和一些不知會有多少答案的多項選擇題,而全部選擇題均不會言明自己只有一個答案或多個答案……開始時的確有點無所適從,只怪自己缺乏適應新事物的能力吧!

再答下去就真的有點摸不著頭腦。一向以為這類考試以考核學生對講題的理解為主,誰知才不是這麼一回事!甚麼「舉出上一年銷量第三位的報紙名稱」,此類鑽牛角尖的題目俯拾皆是,教人拍案叫絕!可是最經典的還是那條短題目——把十次講題的題目背出來!

差不多每次書通課的開首,新亞職員都會叫大家認真看待這節課,靜聽講座內容;同學嘗試認真理解內容,書院卻叫我們背題目,又不告訴我們把十條講題背得滾瓜爛熟有何意義……

天地良心,我不是想說這類試題侮辱應考者的智慧;但「列出十次講題名稱」這幾隻字,委實傷透些嘗試理解內容以充實自己準備考試之學子的心。

鄙人考試生涯十五載,嘗過苦澀艱深的刁難試題,也答過顯淺簡易的送分題目,就是未見過「背出全部課文文題」一類的奇怪的無以名之的令人感慨的叫人搖首頓足的所謂的試題!眼見我新亞書院為新一代試題風格開創先河,哈哈……哈哈哈……

甚麼樣的撰卷者,出甚麼樣子的試題。

如此考試,哭之笑之。

九七年新亞書通十大題目

題目            講者
1. 資訊科技及在大學之使用 徐耀明先生
2. 中西哲學比較      劉述先教授
3. 體驗建築        何培斌教授
4. 中西畫比較       莫家良教授
5. 歷史的研究       張學明教授
6. 中西醫學比較      梁秉中教授
7. 香港消費者運動的發展  董何淑貞教授
8. 戲劇123         蔡錫昌先生
9. 中英翻譯在香港     金聖華教授
10. 香港報紙面面觀     蘇鑰機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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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學生報的報導,在一九九七年考試期間,一名新亞書院的學生在大字報欄上張貼了一張對新亞書院通識考試題目的批評一—〈這也算是試?〉。學生報其後向新亞書院通識教育部門跟進有關問題。

有關部門解釋該次的考試題目是由十位教授每人出數題選擇題,然後由通識教育委員會通過並合併成數十題選擇題,最後再由委員會出一題短問答,即「列出十次講題名稱」。

有關部門指,出該選擇題的教授於課堂上和新所派發的「handout」講義也有提及有關內容,所以如果同學溫習過的話,回答該條問題是不會覺得困難的。至於短答題,因為他們不想出一些令同學不知怎回答的問題,所以選擇出那條問題,他們也不否認有送分的成份。

但學生報記者發現只有選擇題的問題是由教授們出的,他們每人各出大約五、六題,然後交給通識委員會,因此會出現一個情況,就是各教授是會不知道其他教授出了什麼選擇題。至於短問答,則是由通識教育委員會擬出的,教授們事前也不會知道題目內容。學生報記者訪問有關部門,他們也承認此試題是未經正式開會通過,至於試題能否全部通過,都是由此委員會主席一一黃榮春教授一人所決定。只要主席同意,試題就能通過。在制度上,黃教授就能出一條送分的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