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剛進大學時,在一個陌生的校園裡飄飄蕩蕩的日子。空堂的時候不知道有什麼好幹。可又時常走堂,走出來的空閒到底也填不滿。懷念那一次獨個兒在UC lib一樓外的陽台處,那九月和暖的風在吹著。

 

走了一年,說某日要再去一次那裡,畢竟沒有,不因為什麼。不用拆卸,毋需迫遷,那種感覺自會消失。一度覺得那些準備上莊,在校巴站、文廣,通街dem beat而樂此不疲的大學生,真是無聊。後來自己也不過如此。

 

究 竟我們是在怎麼了。曾經對大學有過種種的期盼、空想,統統都被磨蝕掉了。實在疑惑到底想要的、想做的是什麼,結果卻什麼也沒有。青蔥歲月,誰沒有改變世界 的衝動,如許激情,到頭來甘心「歸位」,人模人樣的穿著西裝上班。多麼想一拳揍向旁邊的那個人,揍他媽的一拳,管那人是行人、朋友、情人、教授、爸媽、老 人、小孩,就只為他媽的看不順眼。禁不住那砸爛整間課室的慾望,炸毀整幢大廈的恣意。這個世道之消化力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痴線,無端集體自殺,變態殺人越 貨, 統統冠以合理理由,簡單「為情為財精神失常」寥寥幾隻字,足以吞噬一切牛鬼蛇神。想做撼動世界的事,但四周空蕩無物。至今我們什麼都不是,風風火火的,只 是在上莊、搞活動、走堂、頹、摺中浪蕩而某夜不安。學校太大,令人顫慄,終將每個人消化掉,由入學到畢業只是入口排洩的過程,消化掉了最後的青春,排洩出 來,進了社會,又重覆相同步驟,直至赤條條、一物不剩的死去。

 

我們對世界有太多的不滿,憎惡社會的剝削,反抗是不敢的,牢騷是很多的,庸碌是鐵定的。沒有持續抗世的勇氣,又不甘於隨波逐流,在夾縫中遭擠壓,我們就是這麼x樣的一個小人物。於是我們只能在安全的環境裡享受挑戰界線的虛假快感。只有一個人是不敢在眾人面前dem beat的,除非是瘋子,只有一群人集體瘋狂,才能使窩囊的我們安心高喊不知什麼屁話出來。

 

《搏擊會》(Fight Club)有這樣的一段宣言:「我們是歷史的第二胎,讓電視養大,相信我們有一天會是百萬富翁、電影明星和搖滾巨星,可是我們不是。我們剛剛才知道這個事實。所以別來他媽的煩我們。」如今我們都應該知道自己窩囊,只是因為窩囊得不敢承認,但窩囊已不是第一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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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一個,常常看時間,不是因為趕忙,只是想確定在什麼地方。但時間已老,青春不易入口,莫論下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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