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原因令人趕不上尾班車,而怎樣在深宵歸家是令人頭痛的問題。家住深水埗的我比較幸運,只要乘無處不在的旺角紅van,加上一程幾乎不跳錶的的士,總共不過四十元的車費便能穩妥回家。

的士司機不太喜歡短程客,故每次告訴司機目的地時,總有點不自在、特別留意司機的反應,因知道他在的士站守候個多小時(甚至更多)換來的只是拘拘二十元,比最低工資還要少。有次終於按捺不住問司機對短程客的看法,他望一望倒後鏡,苦笑回答:「有咩睇法丫,做呢行,邊估到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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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司機算不上最貧困的一群,但油費飆升、租車費用不菲(三至四百元一天),加上飄忽的收入,不安定的狀態足以令他們飽受壓力。未必每個司機都那麼豁達,生活煎熬下,想多賺幾十元而故意繞圈子,很難說是純然的貪念使然。我們未必需要合理化這種另類行騙,但或許可以嘗試理解和還原「貪念」背後的面孔。

讀過高考經濟學的,多少也對的士收費有認識,明白制度很大程度決定人的行為。例如:若果的士收費由按距離轉為按時間收費的,那的士司機會較少繞圈子,轉而傾向駛得愈慢愈好。

但這裡想提出的,是另一種制度性的理解。如果香港的財富分配較平均、醫療和退保生活等保障較完善、住屋問題解決,司機有穩定的生計,大概不需再靠繞圈多賺別人錢吧,還是香港司機天生特別貪心的DNA?這強調的是生活改善帶來的轉變,而非指繞圈情況會完全消失。再進一步,當人們嚮往北歐各國天堂般的生活和人情味、並以之對照和批評香港時,我們也無法忽略香港鼓勵競爭、以低稅和自由市場為傲等經濟制度在背後的作用。

本質上從沒有誰比誰黑心,「貪念」或缺乏人情味的香港只是這制度下其中一些體現,而香港呈現的正是這種制度的極致,通常我們把它總的命名為──資本主義。

【左翼風情畫】累人的自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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