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圖片來自主場新聞

【左翼風情畫】地產霸權下的adaptive preference

陳嘉銘,肥仔一名,住公屋大,希望今年可以碩士畢業。前路茫茫,現在忙於寫論文和搵工,急於還父母債。但願下一輪的債務,不會是樓債。

“對效益主義者來說,如果狐狸無法吃到葡萄,其實並無損失,因為牠早已認定葡萄是酸的。但相信葡萄是酸的原因,當然只是由於牠確信牠不會吃到……容我將此酸葡萄現象歸類為「適應性選擇」(adaptive preference)。”

Jon Elster, “Sour Grapes–Utilitarianism and the genesis of wants ”

前幾個月,有一宗新聞,總叫我念茲在茲。

去年十一月,房屋署署長在立法會表示,未來會研究將具有大專或以上學歷的公屋申請人實施扣分。不要看錯,房署是想向大專或以上學歷的青年人開刀,這包括了大學學位、Asso、High Dip。即是說,一旦房署實施此項政策,有六成青年人口會遭殃。

不過,真的是「遭殃」嗎?觀乎社會的迴響,我卻尚未感到大專生群體的焦慮和不滿。事實上,在去年12月1日反對房委會的行動中,只有青年拒當樓奴、學生專上聯會、社工學聯、社民連及一些關注住屋問題的民間團體參與,約有七十人出席。在房屋運動來說,這算是不錯的數目了。但我在想,為何絕大部份大專生對此事都不感切膚之痛?

我想這跟香港政府的政策和媒體的宣傳有莫大關係。首先,政府維持公屋建屋量在15000至20000左右,使得公屋輪候冊大排長龍。然後,媒體就不斷宣傳公屋輪候人數已爆煲,青年人應該力求上進,不要輪候公屋,公屋要留給「有需要的人」。最後,政府維持現時的公屋建屋量,地產資本亦賺到盤滿缽滿。

可悲的是,在難以申請公屋的情況下,我們卻成為了引文所言的狐狸:因為地產霸權太難動搖,所以放棄爭取公屋,不向政府施壓,甚至不斷自欺,認為自己比住公屋的人更優越。如是者,政府扣大專生分,就自然是「合理」的;青年人做死一世「樓奴」,也是「合理」的。

但我們卻好像忘了,興建多少公屋從來就不是自然現象,而是政府和資本合謀的結果。與此同時,我們也好像忘了,賺萬多元一個月的大專生早已不是所謂的「中產」──事實上,我們跟公屋的居民的階級處境根本無甚分別,都是被資本剝削得體無完膚的工人階級。

但我卻常常不明白,為何我們會寧願選擇做一頭自欺的狐狸,也不願正視自己的命運。不要忘記,做狐狸的代價,是要受地產資本「屠宰」至少三十年。三十年,可以做的東西多的是,為何我們會將人生這麼多時間寄託在這些磚頭上?所以,我經常問自己/學生,為四面牆去付出這麼多精力和時間,失去這麼多經濟自由,值得嗎?為何不嘗試團結起來,作出一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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