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文章 試想像有大聲公出現的場景。 O’CAMP/遊行/示威/群眾運動/號召/指揮/服從/口 號/情緒/大組長/指揮者/領袖與群眾被定義 葉蔭聰的兩段短文,敏感而促狹地指點出大聲公、傳單這 些物品如何製造出它的受眾,群眾運動裡錯綜複雜的人際 關係。倘若指揮者的號令極盡odd之能事而受眾甘之如飴, 便顯現了受眾對指揮者巨大的服從性,巨大得類乎魔幻。 果真如此,則每年一度的O’CAMP中數千人喊破喉嚨的場面 ,則是不折不扣的「魔幻現實」——起碼在許多人眼中是 這樣。歷年均有不少批判O’CAMP的文章,大部分都針對O’CAMP 中人高喊空洞無意義的口號,製造唯盲從附和是尚的氣氛 。〈弊傢伙,UC有江青〉、〈嗌生哂!〉都批判著對群體 的盲目服從,並且同時將O’CAMP和文革聯想在一起。有趣 的是,〈弊〉的批判語調亦是扯破喉嚨的,這點可以從文 章不分段、直接對話體、激動的標點符號運用方式等等看 出;而〈嗌〉和〈我〉,則句子短、段落短、語調疏離, 總之相當「安靜」。換言之,雖然論點可稱相近,這兩篇 文章裡起碼有兩種態度:一是激動的正面對辯,另一是相 當抽離的場外評述。通常我們知道,激動與冷靜呈緊張關 係,大家鬥嗌係唔會有好結論的;但是,換一個角度看, 激動或冷靜的語調可能也意味著批判者自設的與被批判者 的距離——是否隔岸觀火?批判者有多大程度上能夠、及 希望能夠影響事態? 常識通常是這樣說的:群眾運動本質上是不能缺乏號召的 ,而且號召力量之大小與運動所產生的力量之大小成正比 。如此想來,若號召力量的大小又與盲從附和的危險之大 小成正比的話,則群眾運動(及其成功)無法避免地存在 著盲動性。九七年六月四日晚在港大校園發生了「國殤之 柱事件」:數百學生及市民應港大學生會之呼籲,護送國 殤之柱進入港大校園;行動先是受到校方保安的阻撓,不 肯開閘讓載柱的貨車通過;後來(部分)群眾趁警方開閘 讓一輛私家車駛出時,一擁而上,縛住橫閘不讓之落下, 貨車得以進入。接著警方介入,「沒收」貨車車匙,警民 對峙並一度產生混亂和推撞。其後議員曾健成從中周旋, 警方交還車匙,國殤之柱終於橫放(因校方稱怕國殤之柱 被大風吹倒)在黃克競平台。是次事件在輿論上受到批評 ,部分參與者如李小薇亦認為事件實非明智;但對另一些 參與者來說,是一次難得的群眾運動的成功體驗。傳媒上 曾出現過兩方的論戰,編者選輯了雙方文章中對事件經過 、感受的描述、評價,希望讀者能從中身同感受地體驗到 群眾運動中意見交流、採取決定的過程,如何在混亂駁雜 中產生——從各人的文章看來,似乎運動中的群眾即使傾 向服從,亦遠非眾口一詞、千人一面。(國殤之柱引發的 討論並不止是群眾運動的理性與盲動,還包括對公共空間 、國族身分的討論,其潛在影響更延續至今日,讀者可參 考中大學生會出版之《國殤之柱文集》,及本書中「四個 維度」題下文章。) 國殤之柱事件的文章,與O’CAMP的應可對比齊觀,而後我 們思考:對群體性、號召的口號的反動,到何種程度方謂 之適合?怎樣才不會又跌入「個人—疏離—死寂—無力」 的另一極端中?因著這種思考,本輯可與「寂靜」一輯對 照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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