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落山，又一日──女工同心合作社的一天及每一天

文：餅

地址：中文大學泳池旁
營業時間：星期一至六－早八晚十一
如有特更，至凌晨一時半
受歡迎食物：南瓜西米露、咖喱魚蛋、
熱辣辣燒賣、雞蛋仔格餅、
鹵水雞髀雞翼鴨腎、
阿菠蘿雪糕、餘不一一
鎮店之寶：開心女工及特更同學多名

「今天好風，坐出面也好舒服。」每次找女工幫手都一陣勞師動眾，先是商量把我安置到哪才妥貼，二是必定擔憂我吃了沒有，一定有一碗糖水，以及幾十句來來往往的「不用客氣」。

鋪面不大，亦沒有明火，小賣店能出售的食物種類有限，但做起上來工夫卻不少。八點一開門女工就立刻蒸腸粉及包點，早餐最多人吃。接著就要在兩層蒸架內蒸燒賣、牛肉、糯米雞及粢飯。接著還要以花椒八角糖鹽咖喱粉煲咖喱汁煮魚蛋、解凍火腿開電熱爐煮炒麵、解凍雞髀雞翼鴨腎用鹽醃雞髀剪去難咬的軟骨用調味料醃雞翼再開鹵水汁煲。

談至中途下大雨，狼狽回二百呎的鋪位躲雨，阿開又招呼我幾樣小食，特別那天她說自己醃得好的雞翼。除了這些還有煲糖水，糖水款式是每天拍檔之間商量決定的，有商有量大概是女工最大的特式吧，沒有甚麼是不能傾埋數的。糖水有不同的蔬果加西米露及紅綠豆沙腐竹薏米等傳統中式糖水。阿開說腐竹最好，她兒子二十九歲了她都總是煲這種給他喝，清熱利尿，對經常捱夜的人最好。（但後來聽說女工對每一種糖水的形容也是一樣的，就如我老媽子說每一樣菜吃了都會變漂亮）那似乎每個中大同學都應該天天飲糖水了。

不要裁員，要自助餐

這些工夫及收銀、收拾泳池邊的臺面、倒垃圾都由當值的兩三個女工負責，她們還要來來回回上一層的貨倉拿飲品等存貨，在正式教學日女工多半忙得不可開交，暑假學校走掉大半人，女工才有機會坐下來和我聊幾句。「有得和拍檔傾下偈幾好，如果出面舖頭見到咁得閒就實炒咁個啦，我地都會排少d班，但係大家商量好，一齊做。」未幾阿開還拿出暑假女工電腦班的筆記和功課給我看，暑假她們想襯生意沒那麼忙學多點東西，基關組就找同學教她們電腦。筆記色彩繽紛，功課內容有上yahoo字典查英文生字、去tvb.com查閱「師奶股神」或「同事三分親」的劇情等，看見女工一板一眼抄寫那些A君B君的故事，倒覺得電視節目也不一定毫無意義。

女工平常還會參與社會事件，增加對各種議題的認識，也會參與遊行、舉辦公平貿易週等活動。開鋪頭一定為賺錢？合作社當然也要賺錢，面對物價暴漲她們也不得不加價，但她們有更多對社會關懷的考量，使她們有更多的擔憂和掙扎。別的店得來的利潤多半會用來作賺更多錢的資金，但女工們就覺得一班人開開心心更緊要，上一年賺得多一點她們就番大陸旅行，今年賺少了，也要一起去吃自助餐，還要為夠不夠錢請平常時時幫忙的朋友而煩惱。言談之際還不忘在門口鋪塊紙皮，天雨，怕客人滑倒。

數字之外……

在中大愈待愈長時間，筆者最常抱怨的就是和家人見面少了，黐家的我有時開會夜了落女工看到仍然笑容滿面的她們，及常常開口埋口的「食飯未呀同學仔，飲糖水啦」，總覺得填補了某些空位。

與女工傾談是，開了頭總是說不完，即使她們總是忙。去找女工傾偈，作日記題材、做PROJECT、排解寂寞、改變自己也好，最終就不只是單純的買串魚蛋。女工或者會叫你在簿上面簽個名，其實是學校要女工交些甚麼成績，決定女工能否在年底續約。學校衡量女工幫到同學與否竟然要從這些量化的一二三四個簽名出發，教育都要看數量，那麼女工為同學帶來的方便呢？她們推廣的活動呢？ 推廣的合作社的理念呢？我們理應能想出其他與女工一起實踐的方法，不只是一個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