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第一次到女工同心合作社(女工)
,是在去年某個晚上,報社傾莊後。在
一輪有關性別定型的討論後,大家又累
又餓,便去了女工食夜宵。我買了茶葉
蛋和燒賣,還有一罐啤酒。此時人較
少,笑容可掬的女工姐姐熱心地向我介
紹食物,還傾了一陣日常事。那時心想
這裡的老闆真是有福了,有這麼熱心的
員工。及後與同行的朋友聊天,才發現
女工合作社,原來沒有所謂的「老闆」。
沒有老闆的小賣店
大家有想像過一家沒有老闆的小賣店
嗎?女工合作社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
在這裡,沒有我們所認知的「老闆」和
「員工」,大家都是社員,地位沒有高
低之分,每人有著同等的權利與義務。
店內的各種決策,從利潤分配到售賣的
食品,社員都會共同決議。以制定更表
為例,有姐姐一開始就表明因家庭問題
而不能在夜更當值,而大家都會尊重她
的意願;雖然不能在夜更幫忙,但她答
應每天早上七時準時上班。在接觸到女
工合作社之前,我從來無法想像這種所
有人都可以共同參與,每人的意見都得
到尊重的決策方式。
另一個讓我佩服的是,在現今社會流行
的「女弱」觀念底下,她們這群「師
奶」卻在中大撐起一片天。她們全部人
都就只是婦女而已,卻懂得用電腦,用
速印機為同學印文件,又把店內的雜項
帳目打理得清清楚楚,同時能照顧家
庭,實在厲害。
當女工遇上合作社
到底這群「師奶」又是如何開始這種營
運模式的呢?我在和姐如閒談中問及,
才得知她們在2001年的時候還是一群失
業的婦女,後來香港婦女勞工協會把她
們組織起來,便讓她們在中大開了女工
合作社。最初她們對合作社的概念是陌
生的,但慢慢地,她們開始把對合作社
民主決策模式的想像推至社會,萌生了
對社會/政治制度的一些想法,譬如政治
上的民主、勞工應有待遇等。各人想法
的匯聚,便漸漸形成了女工合作社的理
念,開展了其社會面向。
記得有一次買東西時,一位姐姐竟和我
談起佔領中環的方案來。原來她們不只
參與佔中的商討日,也會去遊行爭取勞
工權益、合辦公平貿易週推廣公平貿易
概念、參與國際合作社日等。她們逢週
五便開的會,除了談營運,也談時事,
所以每有突發的事情發生時,她們都會
對要採取的行動作議決。在碼頭罷工期
間,合作社便義賣一天為罷工基金籌
款。然而她們的義賣卻不像外邊的,她
們會放出一個密封的盒子,當天收到的
現金(10,000元)不扣除成本便全數放
進裡頭捐出。撰文之時,她們已遠赴台
灣,與當地的合作社交流。
當合作社遇上女工
說到底,女工作為姐姐們的主要收入來
源,自然也是要賺錢的。但這些年來她
們理念的成立,讓合作社也隨之演化。
她們認為營運合作社不只是一種賺錢的
方法,更是一個抗衡現時不合理僱傭關
係和改善社會基層弱勢處境的運動,所
以姐姐們每月會抽起部分利潤作為基
金,支持其他合作社;她們免費讓各種
弱勢團體的產品在店內寄賣,支持基層
運動;她們也提供本地有機蔬菜訂購服
務,支持本地有機農夫。
女工在中大踏入第十三個年頭,很多其
他大學的合作社相繼結業,但女工卻一
直堅持下去,原因是她們不停地改進。
以格仔餅為例,她們起初的成品較薄,
而且因為節省成本沒有加糖。後來得到
了同學的意見和回應,她們除了改良配
方,更添置了一部全新的格仔餅機,做
出又厚又好味的格仔餅。當一位姐姐告
訴我,「你地食得開心就好啦」,我確
切感受到她們十三年以來,對女工合作
社和中大同學那份真摯情感。她們的確
為同學做了很多:用環保再造肥皂清潔
店內的碗碟、加入藥材煲製茶葉蛋……
種種都是希望來的同學可以健健康康。
女工姐姐一直為合作社注入活力和新鮮
感,令合作社從其他小食店中脫穎而
出,成為中大的一個亮點[1]。然而女工
面對的種種難題,卻是我始料未及的。
[1] 女工合作社在2013被城大月報推介及被
港台節目《營商有道》訪問,不少人也專程
到中大女工參觀。

分享至:

Leave a Reply

Your email address will not be publish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