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報於九月號刊登關於勞基班的報導,報導了六月份由「直人撐基層同志」舉辦的基層同志勞工法例分享討論會(簡稱勞基班)。編輯的著眼點是性別運動與經濟基層的結合,但出版後引來不少討論,以及女同學社執行幹事小曹的回覆。本報將刊登該文作者的回應,而學生報亦希望借此機會回覆及澄清。

階級限制不容真正多元

小曹提醒我們經濟階級與性層級是兩個互有牽連但獨立運作的系統,因此亦不應將性層級化約為經濟階級的問題,我們十分同意。因為把文化現象還原至經濟結構的問題,總會面對機械論的困境。然而,透過報導勞基班的性別運動突出的是,部分同志同時作為經濟結構下的基層,面臨更複雜的困境、更少的選擇,正如報導中亦有嘗試闡述他們社交的經濟限制。雖說經濟基層同志的生活也同樣可以活得多采多姿,但我們希望避免的卻正正是落入「多元化」的假象。例如文中提及:「在晚期現代社會,生活風格不再是上流社會的專利,所有人都在互相競爭、互相矛盾的知識競賽中各取所需,回來謀計自己的生活。於是,人生成為一個有待籌劃的開放事業(project),身體亦復如是。即使生活捉襟見肘的人,也會在有限的資源下創造生活風格。」固然,階級變得模糊、生活品味多元化,但不等於階級在性別運動中沒有多大的討論意義了。因為,也許中產/基層的界線朦朧,卻不能避免的,是階級(不平等的)面向依然廣泛存在於整個社會結構,並不是對每個人都那麼自由開放、那麼平等競爭。試想想,除了奴隸制外,我們何曾沒有機會謀計籌劃?但可否實現,才是更進一步的問題。

階級與同志息息相關

Andrew Sayer在《階級的道德意義》一書中提出,階級雖然好像已經過時,但我們其
實需要重新正視階級。階級不平等其實從不因所謂現代社會而變得模糊,反而在社會中每個角落都能尋得其影響。套用到香港,階級在主流社會很少被觸及,往往將貧窮歸究個人責任,而非不公義的社會和經濟結構所造成。因此,基層同志固然要與中產階級的同志一樣,擔心僱主的歧視;但他們卻往往有更多不能踰越的物質限制,例如他們欠缺休閒的時間、舒適的居住空間以及工作上較少的議價能力。此中的壓迫和憂慮,就是不能如中產般歡樂自信的具體物理限制,也是不能從放鬆了中產/基層的界限就能消解的。

學生報意欲帶起的討論方向

當然,學生報不是要比較經濟剝削和性別壓迫的高低,而是想點出同志一樣具有階級面向,好使我們對社會有更廣的關注面、更立體的想法和行動。例如,從勞基班的經驗中看,我們可否嘗試組成一個同志工會呢?是否應該與其他意義下的基層有更大的連結呢?這裡當然不盡是行文中有意識處理的問題,也不盡是勞基班舉辦者的原意,但卻是編輯的重要考慮之一。因為這是一個有意義的思考方向,可助我們日後進行更深入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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