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范克廉樓附近的花開得燦爛。知道春暖,春季的衣服又再次放在衣櫃的當眼處。一個紡織技工,也需要有足夠的針線,才能密密細織,成就一件衣服。如今新一屆的學生報出版委員會上任了,這件衣服總算有了個雛形,感謝你們投下的一針一線,感謝各位紡織人。學生會三莊能否長久下去,能否把自己的理念傳承下去,最重要的因素,還是學生自己。

三月,春。新一任特區首長鹿死誰手,已經有結果了。梁振英獲得六百八十九票支持。

三月二十四日晚上,在灣仔交易廣場,風吹得猛。不遠處在會展,似是傳來一聲狼嗥。結果,翌日下午的太陽、身穿制服的人、銀色的鐵馬,以及被微風吹得婀娜地飄動的特區和國家旗幟,一起與狼共舞了。會展門口沒有我們的去路,頭戴藍色帽子的人,早已在門口守候。於是大家擠在門口等候,做到的,似乎只有抽煙。我不明白,衝破了鐵馬,是否就代表能衝過未來種種的障礙。

這個城市本來就是腐朽不堪的,這個體制裡頭,本來就不假設有人的存在。它認為,城市裡的人,有些是貪婪的野獸,想要在勞動的石頭裡榨出鮮血;有些則是野獸的糧食,是一堆血肉模糊的東西,本就不是什麼人類。我們要衝破的不只是鐵馬吧。而是,衝破這個看似鐵一般的體制,鐵一般的機器。

我並不悲觀。說這個城市腐朽,只是指它作為這樣的形式而存在是腐朽的。至於出路,只要人民意識到,自己是國家這一龐大機器的齒輪,明白到沒有自己,機器就不能運作,那麼,靠自己,而不是靠某些代理人,把早已是破銅爛鐵,苟延殘喘的機器砸個稀巴爛,就斷然不會是幻想了。

就像是一夜寒風冷雨,蕭瑟淒清。就算有日出的希望,可是眼前的高牆,阻擋了光。我們只要推倒了這些磚頭,早晨的太陽就可以映照在人民的血汗上,反射出金光。

「石硪砸下來,隨著工人們有力地喊着『嗐唷,咱們弟兄!』深深地落在土裡。那高亢、洪亮的聲音是一個大生命,浩浩蕩蕩地向前推,向前進,洋洋溢溢地充滿了世界。」
──曹禺《日出》

總編輯 梁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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