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對！我就是個草食女！

文：橙

「不如叫碟咕嚕肉？E間整得幾好食！」
「唔，我唔係好食肉……」
「芙蓉蛋得唔得呀？」
「唔好意思，芙蓉蛋有火腿……」
「麻婆豆腐啦咁？都幾出名嫁！」
「呃……麻婆豆腐好似有肉碎……」
「咁……呃……蒜蓉炒白菜，ok？」
「好丫！唔該哂……」

食素冇朋友
以上的戲碼在我生命中屢次上演，身為一個半素食者[1]，每次跟友人到外吃也會遇上無盡的尷尬和不便。

在一起用餐的時候，「叫餸食飯」就是每每讓我感到尷尬的一句話，叫了以素為主的餸又可能令那群「食肉獸」朋友不爽。而若朋友叫了很多有肉品的菜肴，就會搞得我只可以猛攻一碟菜，令大家都尷尬。所以，對於一群朋友去酒樓「叫餸食飯」的聚餐，我都經常缺席。

但自己一個在外吃飯，或者跟朋友分別點餐的情況都不見得有多好。不少餐廳，尤其中大飯堂供應的全素餐點少之又少。而在一般餐廳點菜時，即使提出了自己的膳食要求，侍應每每建議的都是如麻婆豆腐、芙蓉蛋等含有肉品的菜式，他們都忘卻了裡頭有肉。

即使忽爾有天，好運來臨，讓我在食堂的餐牌上找到一碟如「羅漢齋」等的全素菜式，在排隊拿餐時抱著滿滿的期待，接過碟飯，感受到的就只是空虛和失落，那質量實在是……慘不忍睹。

沒錯，它是素菜，但那毫無豆香的「豆腐」、淡而無味的「茨汁」、還有那硬得可以用來束髮的「金菇」，真是「驚為天人」！

其實這亦是我難以成為全素食者[2]的其中一個原因。

為何我要食素？
不同於主流的理解，我雖是向著全素此目標邁進的半素食者，但我並不是佛教徒。使我成為半素食者的原因，是中二時，在網上亂逛看到有關「瘋牛症」的報導，知道此病潛伏期長、染病後果嚴重，加上因為牛的來源極廣，如歐美國家在飼料中摻入肉骨粉，甚至有傳有摻入死人的骨灰，使牛肉的品質極難監察[3]，令我戒食了牛肉。

簡單而言，那時是因為怕死才會戒食牛。

後來，遇上家人的多番勸說阻攔，他們常在我面前稱讚肉品的美味，又常說戒肉會令身體變差，甚至有幾頓飯刻意煮出全部都含牛肉的菜式……這使我決定要做更多資料搜集去支持自己的決定。

在資料搜集的過程中，讀到極多從屠場如何不人道地養殖和處理動物，如工廠化養殖場會把雞去啄（即將其嘴部切除）以減少飼養的麻煩，到吃肉如何不利於環境的資訊，即如養殖動物會比植物產生更多的碳排放，但因隔了一層生物鏈，人類消化時又只能獲得十分一的能量，極不划算[4][5]。

後來，長大了，接觸到更多有關動物倫理的議題，好像最基本的說辭如動物和人無甚基本差異，使我質疑為何可以奪取其他生命並吃牠們的肉，以肉品為主的飲食習慣背後一套有關大財團用以謀財的機制。以上種種更加堅定了我少吃肉的決心。

食肉是因為我們想食，
還是我們根本別無選擇？
長久以來，肉品並非人類經常消耗的食材。然而，隨著經濟發展，全球肉品消耗亦有所上升[6]。但事實上，真的是單單因為經濟富裕了才消耗更多肉品嗎？
其實如今，單單在美國，全球四大肉品供應商Smithfield, Tyson, Swift和Cargill[7]已經控制了其80%的牛肉供應。而其如推銷、先優惠後加價等運作模式，一直在塑造著全球的食肉文化。

加上快餐文化的傳播，亦大大增加了全球的肉品消耗量。例如隨著快餐店在全球設立，其餐單多推銷含肉的漢堡而不是以蔬菜為主的沙律，使肉品消耗隨快餐文化的傳播而提升。其實，這些跨國的食品企業一直在模塑著我們的飲食習慣。另外，不知道習慣雜食的讀者有否留意到，在外用餐一般素食的價錢也比平常的菜式來得貴點。

以上種種，都令沒明顯飲食偏好的人習慣食肉，使希望素食的朋友難以持之而行。
身為素食者，我想要的是……
並不是要強迫全世界都只吃素，我只是抱著一些微小的願望……
希望有一個對素食者更為友善(Vegan-friendly)的環境，社會上為素食者提供多點選擇，例如更多餐廳願意提供全素的餐點、有人願意出版一本素食指南。又或者貼身如朋友聚餐時多點素菜，家人不要責難我們的飲食習慣等……
這些舉手之勞，對我而言其實已經功德無量了。

小小後記：
本篇主要是訴說素食者在以雜食為主的社會中生活的感受，其實有關企業如何塑造人們飲食習慣等方面值得著墨更多，大家可以看看一部極「易入口」的電影：食品公司（Food Inc.），亦希望下次有機會再談談！

還有，歡迎中大有素食習慣的朋友電郵到：cusp@cusp.hk交流一下大家的經歷，甚至約出來食素啊！我孤身一人在中大食堂覓素，有時實在覺得可憐，哈哈……

[1] 半素食者：少吃肉類，一星期中只吃兩三次，每次只吃少量的肉；且只吃白肉( 如魚、雞 )、不吃紅肉( 如牛肉 )。（香港素食掌門人http://www.hkvegetarian.com/submain4_1.htm）
[2] 全素食者：不吃肉，家禽、魚及它們的副產品，可以吃或不吃奶製品和蛋。（國際素食聯盟http://www.ivu.org/chinese/faq/definitions_gb.html）
[3] 有個案包括性格變化、失語、痴呆，後來死亡。（不吃牛肉就能躲開瘋牛症嗎？http://japan.people.com.cn/2001/10/23/riben20011023_12782.html）
[4] （面對肉類的真相 Meat the Truth http://www.youtube.com/watch?v=xvzSo1AXbZQ）
[5] （Farm to Fridge – The Truth Behind Meat Production http://www.youtube.com/watch?v=THIODWTqx5E）
[6] 聯合國糧農組織的報告指出：單單在2007至2008年一年間，全球肉品生產已經上升了2.3%。
[7] （FarmAid http://www.farmaid.org/site/apps/nlnet/content2.aspx?c=qlI5IhNVJsE&b=2723877&ct=3852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