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武

導演 : 嘉芙蓮碧嘉露
演員 : 謝洛美維納, 安東尼麥奇, 白賴仁謝洛田
片長 : 132 分鐘
級數 : IIB

本屆奧斯卡最佳電影《拆彈雄心》又是一套戰爭片。的確,以「戰爭」為主題的荷里活片多如恆河沙數,本文無意研究為什麼會有這個現象,因為每個地方也有它擅長的片種,正如香港的警匪片。不過,熟識港產片的人都應知道,由《無間道》到《英雄本色》到《重慶森林》都算是警匪片,只是電影本身要去探討的問題南轅北轍,「警」與「匪」只是借來作為拆解問題時的對立工具。有說荷里活拍戰爭片,單單要從經歷過戰爭的人的角度去看「戰爭」,已有永遠也拍不完的劇本,還可以有虛構出來的故事……

《拆彈雄心》的中文譯名已經告訴了我們,它是講拆彈的。Jeremy是新上任的中士,接管了專門付責拆彈的部隊(因為之前果個炸死咗。),Sanborn和Eldridge是他的下屬。Jeremy是一個任意妄為的上司,見到炸彈就會衝著去拆。當他拆彈時更不容任何人騷擾,多次置下屬的安危於不顧,電影主要就是圍繞住這三個人的故事。

>>The rush of battle is often a potent and lethal addiction, for war is drug.

– Chris Hedges

電影一開首就是這句來自《紐約時報》前中東首席記者的金句。單刀直入地告知我們,戰爭是會令人上癮的。作為電影的其中一個符號(或常識?),炸彈爆炸就會死好多人。而《拆》中的Jeremy就是那種沉溺於拆解炸彈的人,他棄用拆彈機械人,親力親為,為的就是追求那種一腳踏進鬼門關的氣氛。在荷里活電影中,這類中「戰爭毒」的角色其實屢見不鮮,而通常他們都只會是走火入魔的大反派;深入民心的就有Kubrick的《Full Metal Jacket》內,那個殺了教官然後吞鎗自殺的死肥仔,或是《Apocalypse Now》的馬龍白蘭度,而《拆》的Jeremy與他們的不同之處在於「真實」。那個「真實」並不是指在手法上,對場面或演員的要求盡量做到與現實相近,或令觀眾相信那是「現實」。它其實是指,角色與角色之間所產生出的一種,和現實生活的人與人之間相處的感覺很接近的東西。那其實是一種很偶然的東西,很多時候都與導演或制作組們沒有直接關係。

>>在電影裡,導演用了Jeremy與一個小朋友Beckham的關係來點出了Jeremy對「戰爭」的著迷,很寫實的一段關係:

Beckham是一個在軍營外買老翻給美軍的小孩。他因經常在軍營門外「兜客」而認識了Jeremy。Jeremy從此就成為了Beckham的常客,還不時與他在營外踢波。一日,Jeremy接到了一項拆彈任務,與他的隊員們走到一間屋內。Jeremy在那裡發現了一條男孩的死屍,而且屍體內藏著炸彈,他更一口咬定那屍體就是Beckham。本應決定了要把那「人肉炸彈」引爆的,但Jeremy為了保住該男屍,最後還是決定要把那個炸彈解體。在外面的成員還肯定地說著那具男屍並不是Beckham。

……

>>Jeremy偷偷地走出營外,希望查探一下到底Beckham是一個什麼的人,希望幫他報復。他輾轉到了一個當地人的家,但什麼也查不到。

……

他漸漸對那些不知幾時會集擊他們的當地人失去耐性,在一次行動中,他帶著隊友死命地追著一個壞疑是放炸彈的人。結果令到他的一個部下受傷,差點喪命。第二朝,他發現Beckham仍然健在,但他什麼反應也沒有就去了工作。

Beckham的生與死並不重要, Jeremy真正關心的只有那份出於自己的感覺。在戰場上,除了想著戰爭,根本就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而因那份寂寞而催生出來的好戰慾望,就如毒品一樣,蠶蝕著每一個身在其中的人。即使你對它感到煩悶,想抽身而去,但你會發現你沒辦法,因為你其實已經倚靠住它生存著。唯一的方法就是你不能再上戰場。正如電影的結局,四肢健在的Jeremy,回到自己的家,對著自己的老婆仔女,本應是樂也融融的,但他卻如行屍走肉。最後還是決定要回到戰場去,沉浸在那份與死為鄰的刺激中。

香港人,若覺得「戰爭」太遠,大可將之想成你的感情生活。假設你與你的伴侶關係良好,日對夜對,日砌夜砌。有一日,你覺得悶,於是打算分手,你決定在分手之前減少做愛的次數。相信不夠一個星期,你當初想分手的意慾會漸漸減低,或怪責自己攞苦黎辛。最後,你什至會覺得,其實你仲係好鐘意佢。好毒……

平心而論,《拆彈雄心》有著一些該得奬的元素,「最佳電影」實至名歸。但其實《拆》只是一套靠著那條荷里活式戰爭formula(限時,令電影有張力;以美軍的生命來對比敵方的生命;以「士兵」來做視角……)來拍成的電影,對於做慣做熟的荷里活電圈來說,的確不是什麼。相比起其他的經典戰爭片(如之前提過的),實在相差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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