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騷擾?唔緊要。
文:a

小六某天放學下雨,擔遮回家。一個著白色恤、黑色西褲的斯文哥與我擦身而過……我feel到斯文哥掉轉頭行,變成跟住我。我急步,直到見到途人。

終於,佢拍我膊頭:「小妹妹:)」
「我唔識你…」結果在兩把遮下,佢ja住我左邊胸。幾秒卦。純情豬的我,僵直站在原地。
「唔緊要,睇下你校徽姐。」佢走鳥。

返到屋企,話畀當時中一既乖家姐知,佢話:「咁樣係非禮(淚光)!我同你去報警。」

阿Sir知道後,請來Madam跟進。Madam話:「搵埋你屋企既大人黎先?」於是媽咪由工廠趕過來。落完口供,Madam既專業判斷係:「非禮係嗰啲變態佬突然撲出黎從後ja住對波,然後走左去。你呢個只係掂到個胸一陣。」媽咪好攰,一路dup低頭,並同意Madam既意見,叫我快啲返屋企。

阿Sir知道討論結果後就話:「你想唔想同我地坐警車係大埔走一轉,睇下見唔見個衰人?」

我係大埔中心隔住車內的鐵網見到斯文哥,但我無同阿Sir講。之後又返警處做拼圖,點拼都拼唔到斯文哥個樣,就求其拼。好眼訓,個時係夜晚11點幾。

一兩年後有人邀請我去佈道會。我見返斯文哥。佢係傳道人。

家姐中五,放榜成績差,蝗蟲一家傻豬係度喊,媽咪講返先知,媽咪曾被親戚咩左。我原本替媽咪so嬲:當年佢身在大陸無人無物,點追究?又後來,晨早拎了三粒星ID的我讀yr1時,都咁岩畀人咩左……食事後藥落口供見社工內外驗身驗血俾CU職員追問點解警察要搵我既半年時間,都幾似畀人不停再咩。而對比媽咪的經歷,又望下自己,我就覺得,唔識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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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仔已完。老土啲幫手探究下:

1. Given我又頹又平胸,斯文哥有面有條件。事情既發生,會否indicate到我地對性騷擾/非禮的想像可能太窄?

2. 性騷擾、非禮、性侵犯同「咩」,有咩分別?呢啲分別對涉事人黎講算係咩事?

3. 地鐵有減肥扮靚廣告、《一路向西》短髮女角名叫「豬西」、朋友話何韻詩咁靚應該唔係同志、好多人中意用「咩」去比喻政治、我成日笑人大波……呢啲野無人會告(好似係)……呢啲叫做乜?

不經不覺,留左一排既指甲又咬走晒。我可以繼續諗多啲,學多啲,搵多幾次好朋友。不過夜晚都係繼續發夢,都係會唔信人,都係要食一世藥。

以個人有限經驗講,「我地」要被處理跟進,唔係會令「我地」好過.,亦唔係真係彰顯到幾多「公義」;客觀效果反而係,「我地」做緊「你班仆街途人」既示範單位、個案。不過,真係唔緊要:如果「獻世」可以令人認真考慮由花生變瞓身,至少對我呢條爛命黎講係堅抵。(雖然我覺得唔會有咁抵既事。)

不如你約我食飯啦
文:菲雅

有段時間和W走得特別近,半夜約會吃甜品飲酒談心,某次醉倒之後上過床,後來發現他有女朋友就一拍兩散,保持朋友關係。幾個月後,陰差陽錯W和我進了同一家公司上班,我們上夜班,晚上的辦公室只得兩三個同事,起初他像往日一樣會拉我到露台抽煙,有的沒的問我最近的感情生活,我也如實回答,抽完一兩支煙就回去工作,下班後和一大班同事乘的士離去。

有次同事外出工作,辦公室剩下我們二人,他愈坐愈近,手都要放到我腿上,我借故站起來去影印,之後也小心翼翼避開他的接近。但要來的不是站起來就避得了,有次下班後和同事一起吃宵夜,W也在場,席間眼見他神色不對,我故意早走,他卻也急忙地跟我一起離開。我回家的方向和W乘車的方向相同,他說送我回家。

走了半條街不到他問我:「能否上來坐坐?」
我說:「我還有好些稿未寫完,也好累,下次吧。」

結果十五分鐘的路程中,不斷重覆「能不能上你家」與「我好累不好吧」這兩句對白,走到樓下他突然擁吻我說:「我好掛念你。」我急忙推開他,說了句「我真係唔想。」就上了樓。

事後不免疏遠,見面也僅限打招呼,直到最近某夜十二時正,他在CHATBOX上叫我,東拉西扯兩句後問我:「今晚有什麼事?」我心知不妙,果然下一句就是:「可以和我睡嗎?」我在電腦另一邊大笑,是睡還是上床,得說清楚,子夜時份你不會是幻想我衝出來和你上床吧。想了十分鐘我還沒回話,本想就此在罷,他再發來問:「你係咪唔想?」

為免再有下次,我回他說:「其實,如果你下次要約,就約我食飯,我會比較開心。」

註:「我」並沒有性別設定。

文:覃俊基

作為男性,其實我無法想像被性騷擾是怎麼一回事。

常言道,人的想像力無限。我以為這是騙人的鬼話。我固然可以構作一些場景,例如在某年某月某地,被不知名的男女,在沒有得到我的同意底下,帶著某些性企圖觸摸我的身軀。但這就是我想像力的極限。我無法想像,那種被侵犯的感覺到底是怎樣。我不知道,那是否一種帶著軟弱的感覺。我也難以體會,那種揉合著難堪與害怕的憤怒是怎麼一回事。我可以提出問題,我可以把握到結構,我可以想像,但其實我無法理解。

說到底,這與我是男性有絕大的關係。在我對性的問題有所認識以來,就只有女性才可以被傷害。非禮也好,強姦也好;在生活的對談中,在報紙裡,在那些僅有可以側面提起的討論中,受害的對像永遠是女性。當然,只要我們開始反思,就會知道這種單一的,帶著嚴種性別偏見的理解是不確當的。但這些脫離於生活經驗的思緒,卻總是無處著力,沒有真正改變過甚麼。

大概一年前左右,男性友人Q和我說起他多年前旅行時,在旅館中被一個中年男子摸他的下體,及後他就急急離去。我還記得,當時我的第一反應是不解,然後還有三分好奇。那時個一對一的對話場景,我覺得我應該說點安慰說話,或是乾脆認真對詢問與討論。但心情混亂的我,在勉強問了兩句以後,到最後還是以笑話作結。而我們亦從未再開展過這個話題。

誠然,在我估算之中,友人Q那次被性騷擾的經歷,於他而言大概無關痛癢。但即使如此也無法掩蓋我無法理解性騷擾的事實。人的想像力的確有限。諸如眾多議題,比如貧窮,比如暴力,我們盡皆難以想像。然後就是沒有力度的反思,以及隨之以來的偏見,漠視。最後,我們就回歸到那多姿多彩的生活。

開不了口
文:松

那大概是十一歲的夏天,我的故鄉上海,在祖屋/親戚的家裡。某一間小房間,牆上掛著蒙羅麗莎的微笑,她笑看下面,床上的兩人——好像還試過三人。他們是我的舅舅和表哥。

我們在玩性的遊戲。

我已忘掉這是怎樣開始了。是我很淫蕩地,勾引他們和我玩遊戲,引誘他們來摸我乳頭?但那時我卻不太清楚性是些甚麼。我又不似會做這樣的行為,可能是「你情」「我願」下發生的吧。總之,事情的大概就是他們笑著又摸又舔我不成熟的兩點,我也笑著地害羞,奇妙的感覺好像很好玩似的。幾天後,又來一次,合共兩、三次。

但總覺得那不只純粹玩的層次。那笑瞇瞇的臉容代表甚麼?一些暗示性的邀請又代表些甚麼?後來,每看見他們,我就覺得他們很噁心,我自己也很噁心。兩三廂情願的虛殼被打破,剩下的只有慾望、交纏、皮與骨和零碎的笑聲。

身體也好像,被拈污了,被一些自己未想清楚的嬉弄污染。

然後,我想,身體不純然是一個body,而是象徵更多的意義——性,它應該是聖潔的,才不致人們受到無知的傷害。然而,這種傷害是種恥辱,不可說的。爸媽知道我忽然對舅舅和表哥很反感,不願跟他們說話,不想再回到他們的家裡。

此中原因,我寧願把它帶進墳墓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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