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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當記者提及「保障校舍安全」時,受訪團員拿出地圖簡釋違規工程的部份範圍與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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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左起:黎嘉欣(上莊會長)、陳嘉蓮(上上莊會長)、余成(熱心會員)、本報記者

訪問/整理:弎、茶樓、紗南

作為土生土長的本地華人,我們可能甚少返大陸,對大陸的想像大部份來自電視、互聯網、報章等媒體的報導。這想像又概可分為兩部份:第一部份是歌舞昇平、大國崛起;第二部份則是形成強烈對比的人禍天災──形象化一點,就是「京奧」與「毒奶、豆腐碴工程」的對比。是次訪問小扁擔,得到關於中國窮鄉僻壤的一些分享後,我們對中國的想像,可能會稍加立體。

得名

小扁擔的主要工作是為貧困農村小學重建或擴建校舍,向農村學童頒發獎學金和勵學金,同時培訓當地老師。聽來容易──有錢便行:一大舊錢拋到當地,建校、發獎學金,事成!但在錢以外,義工在精力上的付出,使人驚嘆。「小扁擔」之命名,乃因扁擔是農村原始的工具,需要人親力去操作,欲表現義工付出心力多於金錢的宗旨。

建校

建設校舍,不單要找資金,選址已是起始難題:建在哪縣、哪鎮、哪條村呢?該團體得考量地點是否方便學生、學生人口與學校比例,以及老師的住宿問題。選址後便是工程問題:四川地震使違規工程問題暴現,一來承建商偷工減料,二來建築工人安全意識薄弱,例如不理解鋼筋的重要性──有時為求盡快完工,整塊厚重的乾水泥,直接置於四面牆上,就當造好「屋頂」。因此,小扁擔既要定期巡查工程進展,由志願建築師成員作出有限度監察,並按能力教育工人安全意識。種種行動,都得和地方政府溝通,得到他們的信任。

企硬原則

事實上,香港團體在內地辦學,審查少不免,卻也試過有地方要員在窮鄉中設下盛宴招待這班代表著「資金投放」的外來者,成員當時就堅拒接受佳餚與禮物──即使答應同枱食飯,也堅持自費,否則自當與當地居民一樣,以地瓜充饑。又曾有官員盛意指要授予義工們以「榮譽市民」的身份,自然一一被拒。這種鮮明的態度,終使地方人員知難而退,日後處理辦學問題,更知所分寸,不敢馬虎了事或另懷心思。

慎防細節中的魔鬼

到頒發勵學金一刻,也不是易事。要確保贊助金額全數到達學童的學習上,發款前便需一番功夫。首先要確認該學童仍然在學,避免學童離校,例如被父母帶去工作後仍獲助學金。交款時也要仔細核對學生姓名,因國內尚行同輩名字的首字使用同一個字,故第二個字用「賢」、「然」,「惠」、「衛」等也要區分清楚,以免把助學金錯發。

助教

難免奇怪:難道農村的師資水平低得要中大學生去教?不然。培訓的重點是「活動教英語」和「性教育」等。就服務團的經驗而言,不少老師「不好意思」教導學童有關安全性行為的知識(其實在香港也差不多吧,既有學校避免進行性教育,更有學校進行偽性教育)。於是義工團到農村學校的其中一個任務,便是如當地老師所願,以「不使人尷尬」的外來者身份,運用道具示範如何使用安全套,以及教導青春期發育等性知識。

義工精神

除了工作繁複,雖然母會已按實際考量作出大量補貼,但所有義工還得自付往內地的食宿等費用,務求所有捐助都能用於學童身上。又要出錢,又要出力,又要抵擋優待,又得不到代表榮譽的身份證明……要當這義工,著實多於一句「不容易」。這與最近電視節目中由浪漫旅人提出的「橫掂我地咁鍾意去旅行,點解唔做下善事呢」,至少在態度迥然不同。

尾巴:幫忙把他們塞進去?

選擇到中國的農村助學,因為「脫貧」的重要路徑是「教育」,而農村孩子通常最難得到教育。要平衡這兩極化的中國,如今多點熱心人為農民和工人提供支援,相信有著一定幫助。

但不得不帶著不解,追問眼前的有心人:「推動內地孩子走進國內的教育制度的中,真是好嗎?」記者甚至當面大談自己心中內地教育制度如何可怖,包括甚麼「意識灌輸」,欲強調這個聽罷「理所當然地」意義甚豐的行動,其實有著鬱結。結果出乎意料,受訪者先慨嘆內地教育,有時根本在欺負農村孩子:「你知道嗎?某年公考作文題目是《交通燈》──可惡,落後地區根本沒有交通燈,你教孩子怎樣作答!」然後回應者稍停,再以充滿切身經驗的權威,面帶諷刺的反「問」記者一句:「難道你以為,他們真的相信『那一套』嗎。」

直至最近因事回鄉,重遇久別的表弟,他曾給我傳電郵說:「公公大概就要回到馬克斯爺爺和毛爺爺那裏去了,恐怕你們趕不及回來。」幾年後,廿來歲的小子,已是另一個模樣。

 

小扁擔簡介:

小扁擔勵學行動服務團(簡稱小扁擔)本由一班校友於八十年代創立,欲改善貧窮村童的就學狀況。到 了零二年,校友有意將這長期計劃全面推廣至中大學生層面,乃開始透過在崇基成立通識課程,帶領學生參與到訪內地,支援相關工作。這些同學翌年就在中大學生 會註冊為屬會,是為小扁擔支部。

根據母會人士「小魚」所說,學生會支部最初成立時,只期望有學生參與一至兩件到訪內地的工作,到現 在竟然一年接七、八個計劃,甚至負責帶領中學生服務團,令校友們喜出望外。現在,母會會就支部提出的計劃的數目與時間,為支部選擇適時可行的項目。在這些 計劃中,支部負責報名事宜、面試、物資預備和資料整理等,母會則負責和內地官員溝通,以及聯絡當地學校。

做義工搞到好似申請船咁煩?

明 顯地,在學生組織之間,近似的工作還多著:一些社會服務組織每年都辦一兩個內地農村義教暨體驗營,加起來就十多個任君選擇;但想參與小扁擔?──就得過關 斬將、自掏腰包、上山下鄉。貼錢買難受,實在令人卻步。幹事們卻指,他們的最大「賣點」,正正是不安排景點、三餐跟當地居民一樣(例如一同吃地瓜)。另 外,他們到內地工作時,亦會跟進學校和部份學生狀況、攜帶相應援助物資、進行義教(包括性教育等)等。由於要跟進學生的情況,小扁擔跟學校的關係長達幾 年。而母會則儲存學生記錄,使每次探訪在人手調配後仍可作適當跟進。若比較多數一次性的交流團,大部份俱以香港探訪者為主體,目的是「體驗」貧窮學生的生 活,有些還附送旅遊景點,有點像「##區議員萬聖節香港仔老人院海鮮坊海洋公園一天遊」。而小扁擔被看中的,就是那長期跟進的行動,以及真正以服務為首要 考慮的心。

現在,小扁擔每次出團前都會為志願者進行面試,常客亦不獲豁免。面試其中一個目的,乃為初次參與者帶來工作內容和突發情景的小考驗,使其初步具心理準備,以及篩走仍在昏沉等補貼去旅遊的同學。而對於常客,透過面試,他們的才能更能被莊員了解,從而被分配到合適的崗位上。

會員:

因 注重服務細節,由誰來決定組織的發展方向,就不能馬虎。有別於一般興趣團體或個別服務團體,小扁擔對於入會設有門檻。(暫時就筆者所知,只有AIESEC 要進行入會面試,以及合唱團要進行入團試音)參加探訪活動的同學,只會被視作預備會員,只有在活動表現積極的同學,才會獲邀入會,這令小扁擔真正做到會員 都對組織投入參與(心照吧,成功開一次全民大會,對中大學生組織來說絕非易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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