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拒當樓奴

那是星期二的中午。我們一眾同學為了讓工友相互了解,亦為了讓我們知道更多工友的事,於是約了工友在星期三、四、五相聚。而這兩位工友,卻偏偏在星期二來了,那是因為工友Q接連幾天都沒空,於是她就和她的拍檔一起特地在星期二上來學生報。

工友Q的樣子粗糙,語帶鄉音──乍看之下並無甚麼特別。一問之下,原來她已在中大工作了超過三十年。在我還沒有三十歲的情況下,我很難真的把捉那到底是甚麼樣的年月。她說她自十八九歲就開始在中大當EMO了,直到現在五十多歲。03年SARS削減人工時也有出來抗議,但也沒有像這次般憤怒。

關於對調遷的不滿,她的說法基本上也和其他工友一樣──就是要重新適應很困難,怎麼不想調動的也要被迫調遷。說著說著,她開始說自己精神壓力非常大,經常覺得很困擾,有時在家中也會聽到自己拍檔的聲音。她的兒子非常擔心,叫她去看精神科醫生,還說不用吃藥,只是傾談一下。但她還是極不願意。困擾的情況持續,就算其他工友安慰她,說她這樣的情況應該不用調遷,她還是相當擔心。直到因為我們與工友一起給校方施加壓力,暫時叫停了這個機制,她的心情才平伏一點。所以她亦非常感謝我們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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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以上或許不是怎麼驚心動魄的訪問──或者應該說,以上順滑的複述掩蓋了很多的東西。工友Q說話方式其實相當難理解,東一句西一句的,斷斷續續又會忽然跑題。即使如此,你還是感受到她那強烈的說話欲望,她甚至不介意向完全不熟識的我展露她幻聽的病情,及其拒絕受醫的恐懼與擔憂。她就是要說,但事實上,我不禁想,到底有誰在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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