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社運電影節】隔岸觀火之外／《Sicko》

《Sicko》
Michael Moore
彩色，123分鐘，2007
語言：英文、法文、西班牙文
中文字幕

文︰小弟

早幾日看社運電影節（注）的網頁，發現在一批頗為陌生的電影中找到Michael Moore的《Sicko》（港譯《美國清一sick檔案》）。社運電影節所選擇的戲大多都是旨在回應香港╱世界問題的冷門電影。為甚麼社運電影節會安插一場落畫不久的熱門商業紀錄片？而且《Sicko》的背景在遙遠的美國，為甚麼主辦機構會覺得和香港有關？難道香港的醫療制度真的有問題到讓主辦機構要播《Sicko》這樣「嚴重」（這裡用嚴重一詞是因為我偏見地總覺得Michael Moore的紀錄片總是把事情說得過分恐怖，可信程度成疑）的電影來叫大家關注問題？

就是這一大堆疑問讓我開始了看《Sicko》。講真，針唔到肉唔知痛。如果你不是美國人，用隔岸觀火的心態看《Sicko》或者會帶給你不少笑聲。不過正如Peter Travers所說──you'll laugh till it hurts──笑笑下，又真的想哭。

電影內容主要探討美國的醫療制度如何玩死病人。電影的可信程度這裡先不討論，這文章的重點在於電影如何引發我的思考。

電影到現實，美國到香港

講真，第一次看時我真的relate不到美國和香港的情況，甚至第二次看我還有點「香港比起美國也不賴」的感覺（完全沒有危機意識）。不過當多看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又和社運電影節的主辦者之一旭雯聊聊後，再想想，才覺得心寒：香港的醫療制度可能會變成《Sicko》所說那樣。想到這裡，我也終於明白為甚麼要在社運電影節上這套主流電影──因為它實在能引發思考，引起討論（至少引起我這個政治白痴去看看這個問題）。而且醫療融資關乎生死，最近也是一個heated discussion，是比較刻不容緩要立刻處理的問題。此外，在香港電影節時看這電影的視角，其實和在社運電影節時看，感覺也可以很不同：前者會把《Sicko》當成一個紀錄片去討論，著重探討裡面的藝術成分；但後這會把《Sicko》當成一個社會議題討論，著重探討電影裡Michael Moore對醫療制度的思考邏輯。而這正是社運電影節的宗旨之一：帶來反思，帶來討論，帶來影響。

對於香港的醫療制度，我是覺得擔憂的。不說其他，新界偏遠地區缺乏公共醫療，人們已經談了很久，而早前政府提出醫療融資時，卻以500億儲備作為和市民的談判籌碼，談不妥就不用這筆錢，這實在不太好吧？你說政府沒錢？它可是剛在零八年為財團減利得稅，減至最高也只為16.5%呢（美國平均利得稅率可是39.3%）！

開刀，抑或向荷包開刀

舉個簡單的例子，到現在，我們的「床位：市民」的比例還是低於港督麥理浩在1974年所訂立的標準。為此，有人會幫政府說好話：「都是因為那些中產黐落公費醫療到，濫用公費醫院資源，才讓政府offer不到好的服務。所以應該用強醫金鼓勵他們去看私家！」身為一個中產家庭出生的學生，聽到這句話真覺得自己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對，我是中產。不過這不代表我們afford到看私家醫生的錢。現在的所謂中產，上有高堂，下有兒女，加上供樓… 其實剩下的錢不是真的太多。雖然說去看私家門診的錢是有的（而基於良心理由不想霸佔門診資源，我有小病還是會看私家），不過一說到私家專科，那實在不是一個中產家庭可以負擔得起的。筆者家中三人，有兩人需要長期吃藥，有一人更是要每月覆診，如果不是有瑪麗政府專科，恐怕生活會變得頗為艱難。我就有朋友曾經因為覺得自己看私家專科浪費了很多家人的金錢而拒絕就醫，結果讓病情惡化──天啊，她不是甚麼天水圍的「悲情」市民，而是一個比我家庭更中產的中產！

而且強醫金，說就說是保障健康，實際上就是保障保險公司的利益。保險公司不是慈善團體，他們最大的目的還是賺錢。到最後你病到死下死下，他們絕對可以找到方法拒絕受保╱續保。或者你會說：條文有寫明白的啊，甚麼保甚麼不保寫得清清楚楚。不過你細心想想，如果你是保險公司，你哪有可能不set高點標準讓你拿不到錢？或者你還是覺得我誇大，不過如果你看完《Sicko》，你就會明白保險公司reject你的方法多得超出你想像！面對這些，你叫我怎麼不憂慮？更何況，如果強醫金強制推行，需求一下增加，那些保險公司還不乘機訂下更嚴苛條款？

《Sicko》所發生的故事，好像遠在天邊，不過細心想想，其實很很貼身，因為它很有可能成為香港未來的醫療制度的寫照！醫療制度關係到的，是無價的人命，「無錢免問」的私營醫療實在不人道。雖然香港還沒發展有到那麼壞的情況，不過我們不能否認我們是有tendency向這方向發展。香港的醫療應該怎麼改革，真要一步一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