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電影札記】What will you do when you are not sure？／《Doubt》

John Patrick Shanley: Doubt
Cast: Meryl Streep-; Philip Seymour Hoffman-; Amy Adams
US / 104 min

文：房四寶

作家與導演集結於一身的John Patrick Shanley將同名劇本由舞台搬到銀幕，這次是他第二次當導演，沒有用太多花巧的攝影手法，而這種冷峻和傳統的表達方式正正能夠捕捉演員細膩的表情，兩位荷里活巨星（Meryl Streep-; Philip Seymour Hoffman）的內心戲正是這套電影的賣點。

整套電影都沒有向觀眾透露「事實」，都要靠觀眾去猜疑。其實「事實」真的這麼重要嗎？無疑對Sister Aloyious來說「事實」真的很重要，她不斷想Father Flynn親口承認自己的性取向。她一直相信自己是正確的，而原因只是隔著玻璃看到Father Flynn捉著William London的手，而他卻本能地縮手這一幕。她最後為了自己的信念，不惜設一個騙局來讓Father Flynn離開她的教區，結果如她所願，Father Flynn被調到去其他教區，但調區的原因是升職，而不是降級。最後一場戲，她的嚎哭是想表達對教會的質疑，以及自己似是而非的勝訴所換來的空虛感。

對Sister James來說，「事實」卻不是那麼重要——或許她根本不想知道「事實」。她不斷迫自己相信，Father Flynn所給的証明自己無辜的「原因」；相信Father Flynn關心她哥哥病了的事，是出於真心的，出於Father Flynn靈修所得來的善意；相信Sister Aloyious只是一次又一次針對Father Flynn，所有Sister Aloyious的疑點，只是出於她的一廂情願，無論是Father Flynn在聖誕派對所推薦的歌曲，他所用的原子筆，還是他的指甲。Sister James唯一不願相信的，是「自己的信仰是醜陋的」這個事實，她認為宗教應該是純潔的。

而「事實」只有Father Flynn知道，但劇本有太多微妙的地方令觀眾摸不著頭腦，不禁懷疑Father Flynn，是否虔誠信奉他的宗教。例如一個神父為何要刻意留長指甲？為什麼要在修女面前抽煙？為什麼要吃紅肉，而且與其他神父取笑婦孺？即使他認為教會要改革，但為什麼他所用的、所吃的、所做的這樣世俗化？以上的所有問題，很容易令人質疑Father Flynn只是靠職權來達成他的慾望，但另一方面，我們都不能肯定Father Flynn有性侵犯過Donald Miller。這故事發生於甘迺迪被刺殺的翌年，當時社會還是對於黑人充滿歧視。為什麼Father Flynn不可以只是出於善意去保護Donald Miller？即使觀眾用Father Flynn中了Sister Aloyious的圈套作為原因，也可能只是基於Father Flynn有前科，害怕其他信徒知道後的結果罷了。導演沒有用任何一個鏡頭去捕捉他有引誘Donald Miller去酒飲，跟Father Flynn有性行為。這一切一切，都是出於我們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