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讀書札記】也算讀書札記－－既不親密，何處閃光／《親密閃光》

葉輝：《親密閃光》
出版：甘葉堂（香港）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08年12月

文：一個人專注吃飯的樣子很可憐

我們需要進食、小便、發夢這些無關痛癢的事。但只有示威、金融、民主等，因著公共議題的關係而被獨裁地斷定這為大事。

不管，我還是要談談讀書的小事。誰教葉輝所寫的，是一本如此個人、如此私密的散文集《親密閃光》。濃濃的感情，細細的寫出，並不激越，遑論激進，當然不會有什麼震撼、話題性的觀點，令我們眼前一亮，靈光一閃。大抵類近林語堂式的散文，從日常生活中，擷取瑣事（奈何偏是要瑣事），大費周章地加以描述，抒一番情，像是認定我們根本不懂得生活情趣。

終於也明白林語堂為何被冠以本來梁實秋更配當的「幽默大師」之名。那麼，葉輝也應可算得風趣了。文中屢屢出現的「R」是誰？從未揭曉。向我們開了一個玩笑，打了個啞謎。這也罷了。但還要經常用「我」來壟斷整篇文章，彷彿我們變成了在門外窺探「我」和「R」之間感情的偷窺者。——是是，我承認我有好幾次不自禁誤以為文中的「我」是我自己。——好，算葉輝他的文章寫得流暢，讀來有些味道（縱然這與油價是否上升無關）。且饒過不提。

可他還要繼續說些天氣、旅行、人與事。到書中的最後一卷，好像醒悟我們這些任何時候都極之關心實用問題的讀者，讀了這許久，辛苦了，快耐不住性子，才勻出一點甜頭來，發了一些論述性的文章，寫一寫關於詩的評論什麼的。心想終於有點兒看頭。氣似乎稍平了。

惟猶覺不足，覺得肚子更餓，滾了個麵，邊吃邊看，汁濺到書頁。也沒什麼，用手指抹去，濕濡的淡綠的紙頁呈半透明，慢慢乾了，才顯現出一點黃漬。隨意的又將書翻一遍，斷續地讀一篇、閱半頁、望一段、看一句。窸窣的揭書聲，有時會忽然從索索的吃麵聲中掙脫。老式風扇轉動時發出的「吱呀」聲，間或也來趕一趟渾水。吹出來的風又無端替我翻一翻書頁，或與被釘在單調白色牆上壁板的各式各樣紙張胡鬧。

書桌上的檯燈，除了燈管，通體都是黑色的。只是不知何時沾染了不少微塵。尤其是各個接位處已可連成一條清晰的灰白的線。印有花紋圖案杯裡，只餘少量的水。外面的杯口邊緣，有一點水珠黏著。一枝原子筆倚服在寫了半頁紙字的筆記本上。窗外的天色漸暗，遠處有雲漸飄漸遠，不經不覺被燙成接近紅色的金黃……

咦，好像扯遠了，抱歉耽擱了你們寶貴時間。但正如我開宗明義說明，這本來就要談我看書的小事。況且《親密閃光》翻來覆去，於你們也不很有益處。只是不妨於無聊、閒暇時，順意翻翻也不壞。當然，不要抱有期望，對於你付出的時間會從書中獲取補償。成績突飛猛進自是奢想，知識有一丁點增長？

嗯，這個，或者，也許。

呀，原來在幹著看書這些小事的時候，大事開始慢慢湧來了。無奈，只得起來先去辦一辦，但我決定要帶著這本「小」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