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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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吐露詩社 已深

六月的燭光是臨淵求火
註定燒不着 海港濕漉的苦仇
紅色也註定在這代人的曆法裏
濺開 不是多年前液晶體上他者的腥騷
是染紅的海浪 和淨化者的鮮血
和那些被瘋狗 掃蕩的 蒼白的 花瓣

我看過 所有慈悲為懷的論述我都看過
只是我不能 決不能為北方點燈
我看見昔日子彈的漩渦擴大如今天槍口的黑洞
我彷彿也看見死者的臉逐漸與劊子手的橫肉賤合
海港的孩子就不能為精衛動容
生南國兮 受命不遷
豈能為無雷公之地顫落

所以請你告訴我
(但不要再唱嬉皮笑臉的無腔曲)
用你斜視的死魚目,迎接同族清澈的眼珠
然後 實 實 在 在 地告訴我
被殖民者如何為殖民者默誦禱文
如何為殖民者的同類獻歌聲
行禮如儀而又熱淚盈眶地
年複如是 年複如是 年複如是
既然你甘願點燒傷自己的燭光
就用乾冰與鐵石加冕我
因為海港的孩子──始終會沉落異物
心腸就只為水族柔軟 血液會以水的形態
由右心房流至右心室 再與肺腑的嘆息交換
穿破嘴唇 講一句
「海港嘅孩子點能夠為精衛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