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組織的未來 ——議政平台是種出路嗎? 2022年2月號, 51屆「風鳴」(21-22), 中大學生議政平台 文:夢幻國 學生會停運兩個月以來,同學對學生組織的未來意見紛紜,在上期學生報我們已經著墨不少學生組織的現況和可能的未來了。而我們現在應當思考的,是議政平台具體的定位和實際的運作問題。 在開始討論之前,我們先看看《員生共治宣言》中如何描述中大學生議政平台的使命的: 本學生自治之精神,促進校政之議政氣氛。在學生會停運的當下,籌組具代表性的平台與學校商 議中文大學學生組織的未來。以校方、員工和學生三方校園共治作為目標。捍衛中大的人文陣地,重建具人本主義色彩的校園。 而在當前,所有行動的前提應是聚中大同學之力量,籌組具代表性的平台,不然學生組織在各方勢力面前時便只能任人魚肉。問題說得簡單,但具體應如何實行則是五十一年來學生會面對的難題,議政平台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把關係扭轉回正確的方向吧! 要破除這種困境的辦法只有一種顛倒學生會由上而下的權力架構,那就是: 〈反思學生會——讓歷史指引未來〉中大學生報 2021 年 11 月號「…(學生)組織內部實行自治;每個組織的會員共同承擔行政工作的義務和責任。這種直接民主機制主要分作兩層:最高一層為代表大會,要注意的是這些代表是由會員選出,代表共同商議學生會集體決策,而任何有關學生事務的議政和行政工作都需經由這個大會處理。第二層為以學生組織(會議)作單位的會員大會,每一位會員都有權參與會內行政決議。」[1] 經由這種機制,議政平台的決議權力將直接來自屬系會的授權。而在議政平台機制正式組建完成之前,學生仍只能被校方單方面「通知」政策。以校園防疫政策為例,1 月 23 日,校方突然宣佈由混合式課堂改為完全網上授課,即使朝令夕改,導致校園怨聲載道,但在學生會缺席的當下,學生的不滿無法傳達予校方高層(當然學校也可能是為了向政府表忠而執行此防疫政策)。如此看來,學生議政平台的目標和定位更為清晰了:平台並不是要「對抗」校方「暴政」,議政平台應當是學生團體聯合組成的平台,監督和「協助」校方施政。民主牆、民女、要求學會向大學註冊等事例都充分表明大學官僚正一步步地把原屬學生的自治空間變為「鐵籠」,而這種鐵籠卻正是對創新而言最為致命的。中大學生作為校園重要的一員之一(大學沒有學生何以稱之為大學?)應能發聲,而議政平台則應容許同學聚集起來發聲、監督校方。在此我們必須強調,議政平台並非「幫」人發聲,而是應該讓每個人都能說出自己的意見,從而獲得眾人的支持。 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 「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一句沒有繼續推論下去:絕對權力更會導致管治的混亂——防疫管制朝令夕改一事便足以證明。為了剎停大學管理層繼續走向腐敗,我們不單要發聲,而且要將聲音轉化為一陣變革之風,使這股風吹撼山城。 我們可以如何吹起這陣風?校園低落的氛圍難道還值得我們期望嗎?對於這些犬儒絕望心態,我們不得不引用德國哲學家羅莎.盧森堡的警世名言:「沒有什麼比人的心理更加反復無常。群眾的心態就像是那永恆的海洋,有著各種潛在的可能性:既可能出現死一般的寧靜,也有可能爆發咆哮的風暴;既可能有最卑微的懦弱,也可能會迸發最豪邁的英雄主義。」大眾是海洋,有著無窮無盡的潛力,中大同學亦復如是。現階段學生組織仍處於新學生會出現前的過渡期,我們只能一步步向校方取回本應屬於學生的自治權利,並向眾同學們解釋議政平台的機制,邀請他們加入議政平台。唯有得到同學充分討論的學生會重建方案才是合法且屬於中大人的。但是具體而言我們又應該怎麼辦呢? 校園公共領域的重生 若然當前的海面是死寂的,那就代表深海裡正潛藏著能量,但是這種能量是需要被疏導出來的,疏導方式可參考當代法蘭克福學派哲學家哈貝馬斯在《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 中對公眾領域(Public Sphere) 的定義。按照哈貝馬斯的說法,公眾領域是「由個人聚集而成的(Sphere of private persons come together as a public)」、「是交流信息和觀點(表達肯定或否定態度的意見)的網絡。」唯有在公眾領域內的平等和自由前提下,我們才可以實現真正的溝通理性(Communicative rationality),進行具建設性的討論,繼而實行集體決策與行動。現時通訊科技固然促進了公共溝通,但欠缺討論機制的網上溝通往往難以化為實際行動,因此我們除了需要便利的溝通工具外,還需要一套促進討論達成共識並得以採取行動的制度。 而我們的目標,當然是建立制度化的「公共領域」,讓這種「公共領域」遍地開花,透過這種直接的方法實現學生自治。當然馬上誘發還處於深海的潛能是不可能的,而最為妥當的辦法是一步步來:先建立起小型的「公眾領域」,展開具體的討論,討論的結果和決策將經由代表,進行進一步的討論和決議,決定所有「公共領域」的行動指向。換言之,這種「公共領域」最需要的不只是具體的溝通理性,而是溝通理性之後的「集體行動(collective action)」。而專題前文中提及的「同議會」、「系內代表會」都將是「公共領域」的雛形。但我們不能止步於此,必須持續地把這個「公共領域」往外拓展,並賦予它真正的權力和決策能力。而在理想的校園藍圖中,這個「公眾領域」將成為各學生團體的「全民大會」,它將成為改造大學的先頭部隊,山城才真正地「活」過來。唯有在這種參與式的民主制度下,每個人的獨特性才能被平等地尊重,大學才能真正發揮其議政、創新和釋放潛能的功能。屆時,儘管中大學生會不復存在,但是「中大人」將真正地重生。 議政平台是種出路嗎? 議政平台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靈丹妙藥。我們需要的,是全體中大同學的協力和討論。若然我們仍然相信中大同學的潛力的話,面對本文標題提的這個問題,答案只有一個: 議政平台是中大復興的「唯一出路」!我們的山城究竟是「文化廢墟」[2] 還是「創知聖地」?這將取決於我們選擇的道路。來吧,是時候讓呼嘯的變革之風,吹撼吐露港與山城了! [1] 界傘殼生匯吳道梨港,〈反思學生會——讓歷史指引未來〉,2021 年 11 月。https://cusp.hk/?p=9705。[2] 安 徒,〈 廢 墟 中 大: 中 大 認 同 的( 後) 殖 民 解 讀〉,2004 年。https://cusp.hk/?p=446。 分享至: Leave a Reply Cancel ReplyYour email address will not be published.CommentName* Email* Website 在瀏覽器中儲存顯示名稱、電子郵件地址及個人網站網址,以供下次發佈留言時使用。 六 × 七 =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