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符術 訪 / 符術、橘貓

身為本科生的大家對於本科生的學業壓力自然有切身體會。在同一所大學之中,其實有着為數不 少的研究生。同學或許與身為助教時的他們有過幾面之緣,但對於他們的學業壓力又有幾分認識 呢?

大文是社會學系的博士生。完成本科的他懷着對做學術的浪漫想像,闖開了研究生的大門。但迎面而來的是現實與理想的落差:他理想中的學者要有社會關懷,但如今的體制對此卻不鼓勵。學者的好壞取決於其發表量之高低,與其研究和思想對世界的影響無關。學者的學術能力很被看重,但他們是否有社會參與卻無人理會。學者成為了只是以專業技能完成工作的職業。

可能因為這樣的學術體制,才會有大文認為是急功近利的課程設計。他認為一個好的社會學家不應只熟悉理論和寫論文,還應具備社會關懷、獨立觀察、研究和批判社會的能力。但要培養出這樣的學者,他質疑道:「四年真的遠遠不夠吧, 說六年我覺得都不夠。」大文覺得自己像是生產線上的產品,經過四年訓練後變成符合市場需要的模樣,便會被推出到工作市場,整個過程都很講求效率。

「在香港讀研究型的學位,一個人要有很多的角色或者身份。」除了自己的研究外,研究生還要擔任助教和研究助理,以及負責系內的行政工作。教學是必須完成的,故他們要將自己的研究押後。若果教學內容不幸地和自己的研究題目無關,他們更要花費額外時間備課。他聽過其他研究生覺得教學浪費時間。大文為他們辯解,認為但凡他們時間充裕一點,都不會如此討厭教學。 至於行政工作,他坦言:「沒有人會喜歡的。」 修業期短但身兼多職令研究生們都十分忙碌。

論文題目遲遲未定使大文大感焦慮。研究生被要求發掘出人類所未知的知識,此並非易事。如今的課程還為研究生設定好各個階段的預期研究進度,譬如每個學期的考核和論文課。其原意固然是幫助研究生推進研究,但對大文卻十分不友善,令他有種被制度推着向前走的感覺。他是個要思考一大輪才會行動的人,在緊絀的時間內, 他認為自己難以找到自認為值得研究的題目。雖然成績對於研究生不太重要,但考核仍然令他倍感壓力。每當期限將至而他又未做出成果時,他只能隨便寫些字蒙混過關。若果他的研究一直沒有進展,他便不得不延遲畢業。隨之而來的是額外的經濟壓力——香港的研究生在修業限期內會獲發每月一萬八千元左右的「助學金」,但他們在這限期後就會失去這筆穩定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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