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悶到你嘔，斬你寧舍就手

——淫審修例港島區諮詢論壇

文：不眠喪屍

淫審修例，講咗十世。N年前大衛像被列為不雅，去年一月《秋天的童話》船頭尺爆粗中招，五月《中大學生報》遭淫審處不舉證之下評為不雅，七月書展裡的《愛情神話》這文史著作成為禁書……凡此種種，都沒有讓政府提起勁做甚麼大動作。今年初的陳冠希私房照在網上曝光，卻成了政府今次檢討淫審例的導火線。十月一到，商務及經濟發展局副局長蘇錦樑親自落廚，拋出名為「齊享健康資訊」的淫審諮詢文件，當中要網絡服務供應商強制過濾「淫褻及不雅」網頁的建議，更令人人以為廿三條在網上回魂。

十一月廿一日，港島區淫審諮詢論壇，小記姑且看看政府究竟搞邊科。

淫審 唔關 政府事！

論壇場地在跑馬地禮頓山，全場約四十個衣冠楚楚的良好市民，像小記笠衫牛仔褲打扮者寥寥無幾。坐下不久，蘇副局長就來了一句：「好多人都搞錯，但係審裁處唔關政府事架！」

老細，淫審員的確係由首席大法官而唔係特首或者蘇副局長你委任，之不過公眾最關心的淫審條例點修法真係由政府搞個噃，點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呢？開波卸膊，全場卸膊，「唔關政府事」加「政府無既定立場」，這兩句一再重申的對白為政府在諮詢裡（扮）抽身的姿態定了調。每逢席上有市民提出意見，蘇副局長總會找到在其他諮詢場合聽來的「相反的市民意見」回應。你說要強制濾走鹹網，他就說有市民支持自行決定裝唔裝過濾軟件；你說讓市民支持自行決定過濾唔過濾，他就說某界別一面倒支持強制過濾。

越講越一團，八月十五圓又圓，尚未被遊花園神功轉暈的「衛道人士」振臂而起，叫政府一定要有立場。先有人說「政府唔可以因為有議員嘈兩句就縮」，應帶頭管制互聯網和雜誌；後有人將色情資訊比喻為毒品，說「多啲自由就少啲保護，多啲保護就少啲自由」，焗蘇生當場二揀一。

到底都係「和平理性」的模範香港人，發言氣氛客氣到兩粒鐘入面全場dead air默禱咗兩轉，咁冇火花，自然逼唔到定過抬油的蘇副局長埋牆。不過呢班「衛道人士」都係捉錯用神：問題不是出在政府無立場，而是政府有立場都唔駛話你聽。無論諮詢幾多場，最後政府都係要揀啲具體嘢出嚟先有得下年開始第二輪諮詢。關鍵係，政府點揀法，我地唔會知，唔單止因為決策過程不公開，也因為市民每次問佢係咪某個立場嗰陣佢都可以拉「有人唔係咁諗喎」做擋箭牌，迴避正面回應。弔詭地，原本用來廣納民意的諮詢，反而成為政府累積語言彈藥以民制民的機會，自己則乘機抽身。

蘇副局長當年做民建聯副主席之時夾埋明光社陣營快快樂樂做「維護家庭」show，這些經歷會否影響今次淫審修例的方針，不得而知。值得一提的是論壇裡保守派開明派都質問過副局長大人用咩準則揀邊啲團體入焦點諮詢小組，他一律以「我地已經揀咗百幾二百個唔同團體入去，咩人都有」應對，一個閃身，避其鋒銳。

遊花園係好悶，但係殺機正正潛藏於沉悶中。

未夠秤 ，就 等多幾年啦

淫審條例「旨在保障資訊流通和言論自由」，係一句好難明嘅對白，正如大陸假如有一日將審查三聚氰胺報導叫做「保障新聞自由」一樣。不過你咪理，蘇副局長好幾場諮詢都拎佢做開場白，這一次也不例外。

好在，開場白下一句的指定對白「……不過要平衡對易受影響的青少年之保護」就易明好多，即係咪俾班細路搵鹹故鹹相鹹片滿足性慾啦——雖然諗深一層都唔係好明：一，法例規定十六歲就結得婚，真槍實彈A到Z做齊仔都隨時生埋，你竟然用淫審條例叫佢地未到十八歲唔好睇AV？二，話得「保護」，即係呢家嘢好危險掂者非死即傷啦，之但係呢期令人非死即傷嘅資訊好似叫「雷曼迷債推銷」，又唔見政府咁神心立法禁咗佢？

都係嗰句，你咪理，就係有人受。台下不少發言者都相信青少年好需要「保護」，以此為由，要求政府加派人手逐本漫畫逐個網誌係咁check者有之，要求淫審處賦予公眾權利人人將物品上呈送檢者有之。有一位市民想示範大方，提出對某啲嘢——例如敝報——不妨調低年齡限制，不過又唔好咁低喎，例如俾佢個四歲嘅侄仔睇就唔係咁好喇。

係呀，真係唔係咁好。嗰期傳說中嘅情色版問卷一頁密質質三千字，睇到四歲小朋友無癮響上面畫公仔就唔好啦，你估周街神童咩。

面對這些意見，蘇副局長還是一副八風吹不動的模樣，「政府無既定立場」吖嘛。其實，一面用青少年（特別是青少年網民）作為修例的借口，一面懶理他們的意見，此事本身已經反映政府的立場。被問及有否諮詢淫審條例旨在規管的青少年之意見，蘇副局長的回應是「去過學校和青年中心見青年，他們不少很支持加強管制」。見高官喎，在學校同青年中心呢類setting實有師長社工看住，咁你有冇諗過上高登、Uwants做諮詢呢？「我們的網頁也讓市民呈交意見，而且那些網民的言行也不一定是可以接受的。」

網民的言行不一定可以接受，小記同意。就像立法會時有缺席偷懶之徒，議員的言行不一定可以接受一樣。不過政府會唔會因此唔俾機會佢地講嘢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