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蕉跡

從下午開始,Whatsapp群組裏便發來一份食物待買清單。成員相繼回覆,紛紛自告奮勇5點一起到大埔街市買菜,準備今晚的飯餸。到了7點,大家都齊聚在廚房,洗菜的洗菜,切肉的切肉,在分工合作中不時分享各自的大學生活。這和樂融融的場景,正是流水山城願景的雛形。

這是他們發起的第三次共煮會。當初創辦人Elaine(化名)希望這個社團能把成為一個將大家聯繫在一起的地方。「在學校裏,人與人的關係都很疏遠,無論工友還是教職員。大學生與大學的關係並非如此必然,連飯都不會留在學校Canteen吃。」2019年疫情爆發,宿舍關閉,上課模式從面授改為線上形式,剛投身大學生活的同學只能隔著屏幕看PowerPoint,缺乏交流的機會,難以建立親密關係。即便有機會回校,都只覺得這是一個「無人的campus」。「大家不在意校園發生的東西,因為沒有bonding。我認為大學不只是一個上課下課的地方,至少大家並非你做你的,我做我的」Elaine說。

成員Tommy(化名)也有同樣的想法,作為學生會成員的他認為學生會和同學之間有一段不可跨越的距離,但流水卻能消除這種距離感,讓他從活動中更理解同學的想法。這是因為流水和一般社團模式不同,是一個自發性的組織,不需要寫Proposal向學校匯報,也沒有一個特定的目標要達成,沒有受制於任何框架的形象。「住宿舍認識,上莊認識,好似是在某個框架中認識彼此。但流水不同,有許多空間發揮和嘗試不同的事物。」

「很多同學上到大學最期待的就是『大學五件事』,上一次莊,dem幾次beat,取得一個自己過得去的GPA,如願畢業便是圓滿的大學生活了」,Emi(化名)如是說。流水希望探索更多的可能性,希望做到「全民搞手,有了想法隨即就能在群組裏發起」,就如流水這個名字一樣,「流動又貼地。」「流水不只屬於我,而是屬於中大人,是一個幫大家實踐的地方,就例如大家一起煮飯。」Elaine補充道。 

「食」是流水認為能聯繫中大同學情緒的切入點。「因為Canteen飯很難吃,宿生又經常杯面當飯吃。」共煮最開始是由成員Soup(化名)提出:「我們最開始見到台灣主婦聯盟聯盟曾經推廣宿舍煮食運動,加上過去不同學生刊物也刊登過食譜, 恰好我們有些成員喜歡煮食,於是就想出了『人人有飯開』。」於是流水就有了共煮會,在IG 上宣傳活動,並將有興趣參與的同學加入Whatsapp 群組,活動當晚有空的話就能夠一起買餸煮飯吃飯。Soup 也希望透過菜式(如素食和本地菜)將參與的同學帶入公民議題。他們認為大學生不僅與大學越來越遠,就連與社會活動也越來越遠, 希望同學明白公民活動可以在校園內部進行,而非一定是在校外進行。「例如進口蔬菜製造了多少碳足印,價錢為什麼越來越貴等等。不會開lecture 般講經,但我們想在對話中把這些知識滲透進去。」

然而,共煮會的實踐過程中並非一帆風順。首幾次的共煮會中,大家的經驗並不多,而且因為起初同學都不太敢參加,參與者比較少,所以不太會安排工作。「一次Soup 本來負責買菜,但臨時有事不能去,就有些手忙腳亂。」因為每個人都負責不同的工作,而且並非每個人都懂得煮飯買菜。但隨著活動次數增加,大家逐漸熟能生巧, 「誰都是重要的,但又不是沒了誰就無法進行下去。每個人都是重要的,但有人若果無法參與,也有其他人能頂替他/ 她的工作。」

Reading week 以後,參加共煮會的同學突然增加了不少,因此想煮更多菜式。結果因為煮太多菜, 一直煮到11 點才能開飯。以後他們就決定減少數目,和煮一些更簡單的菜式。但始終有經驗解決不到的問題。我們在體驗活動的過程中觀察到有參與者難以融入活動的氛圍當中。一來流水成員本來就互相認識,而參與者大多又是和朋友一同前來的,以致更傾向與本來熟悉的人交流。而自己來的同學因為無法融入,下次就未必想來了。「確實今年可能新參加者會難以融入,而且也沒有有效地最開始我們想推廣的理念,我們明年會再實驗新的模式,希望大家可以留意、參加。」Soup 承認道,「話雖如此,就算大家不想參加, 都鼓勵大家在宿舍煮食!」

隨著「共煮會」漸漸步上軌道,他們希望以成立流水的初衷「社區營造」以及「公民教育」作為宗旨,繼續舉辦其他活動,如藝術部、放映會等。在考慮過實際可行性之後,最終決定先在上學年的第二個學期完結的時候進行「退宿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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